一指的富裕鄉,自然免不了受其影響。案發後,一些被騙的群眾天天坐在鄉政府門口哭訴,要求政府為他們做主。怎麼做主?我在會上講時,你們置若罔聞。現在出事了,就找政府?農婦已經被抓。集資款只追回一半,肯定是先要拿去填補銀行的窟窿。其他的皆被這位可恨的農婦揮霍乾淨。
大家可能無法想象,這位翻身做了幾個月慈禧太后的四十餘歲的農婦,還養起三個“面首”。警察抓到她時,她正與其中兩位小白臉在賓館床上胡天胡帝。只能這樣說,上帝欲讓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不過,我私下猜想,這恐怕是女權主義者所喜歡的案例。許多年後,我就讀到了一本以這位農婦為藍本的小說,裡面的她時刻高舉著一面女權主義大旗。
人間世 二十四(8)
我本是不必管這些家財蕩盡的人。用一個刻薄的成語說,咎由自取。最後,我還是管了,為什麼管?因為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跪在地上,給我磕頭,頭都磕出血,口口聲聲喊“青天大老爺”。她的父母都是這場集資案中的受害人。我這人有點清官情結,再加上這個叫王小菊的模樣特別讓人愛憐,讓我想起恆溫的大老婆講的那句千古名言,“阿姊見汝,不能不憐,何況老奴!”我吸吸鼻子,王小菊波光粼粼的眼神還真像吃不上饅頭時的陳映真。我叫工作人員造了花名冊,每戶發了幾百塊錢生活費,同時向縣民政部門申請救濟——民政局局長已是我的鐵哥們兒,這點面子,他還是會給我。對確實有困難的人家,我還安排到十幾名到花卉養植中心等處上班,其中包括王小菊。
如果大家不帶偏見,或會承認我應該算一個還不錯能為百姓辦點事的清官。但有件事,可能讓大家失望。所謂清官,內心同樣黑暗。我是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坦率說,因為工作一直壓抑著性。陳映真的大部分精力也在工作與孩子身上,我常*。王小菊來了後,不知為什麼,我的性幻想物件就成了她。
這年六月,東北大興安嶺發生特大火災,費翔唱的《冬天裡的一把火》燒疼十億人民的心。據說,還有不少氣功界的特異功能人士,比如嚴新什麼的,跑到林區去施法降雨。我與有關部門的領導去下面檢查消防措施,帶上許芳。許芳其時已經是辦公室主任。花卉中心的吳主任可能覺察到我對王小菊的好感,叫她來陪酒。吃過晚飯,其他領導走了。我留在中心剛建起來的一座鬱金香大棚裡,王小菊為我介紹鬱金香的品種。許芳喝了不少酒,說去衛生間。我嗯嗯應了,心不在焉。或許是因為路窄的原因,王小菊的乳房老在我的胳膊肘上揉來搓去。肘尖生出電,隔著薄薄衣物,我能想象出她胸口那兩團滑膩有多麼迷人。我口乾舌燥,想起當年對陳映真幹過的事,就硬了。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事,越控制越糟糕,*是一團不隨意肌。我也沒法提醒王小菊挪開乳房。我想脫下王小菊的衣服,不敢,時非往日,我已經是有身份的人。我的手掌在她尖翹的臀部上方虛浮幾秒鐘,終於落在自己大腿根部,狠狠地掐了一把,等許芳回來,匆匆告辭。回鄉政府,進辦公室,沒開燈,在黑暗中發愣,心魔發出吼叫,叫得牆壁也在搖。牆壁上的鐘在飛快地走,滴滴嗒嗒的時間在一個看不見面目的女巫發出越來越響亮的尖叫。
我咬緊嘴唇,手伸入檔下,眼看那珠穆朗瑪峰在腦海中漸漸浮出龐大的身形時,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一縷月光溜進屋。月光中有一個輕盈的影子,頭髮蓬鬆,像沙灘上溼潤的水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重新放至辦公桌上,用故作威嚴的聲音嘶啞地說道,“有什麼事?”
門被掩上,輕輕的,咔嚓一聲響。眉一樣的下弦月的光從牆壁與房梁參差不齊的接合處流來,裝滿小半個屋子,並在凹凸不平的牆壁上方將陰影與光亮分割,割出一隻只河裡的魚。時間放慢步子,被魚的尾巴捲起一小朵一小朵的浪花。那影子順著銀光閃閃的水流流過來。我凝視著許芳。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手掌上有溼沾沾的腥味。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褲子已褪至膝蓋。我其實是光著屁股坐在椅子上。許芳喉嚨裡傳出呻吟。 txt小說上傳分享
人間世 二十四(9)
我心裡緊繃的弦幾乎要被她這聲呻吟拽斷,趕緊提褲子,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出去。”
許芳的眼淚掉下來。月光下看得清楚,是一滴清淚,又大又圓。我這人最怕女人哭。我說,“你哭什麼?”許芳說,“你為什麼要這樣苦自己?”
我說不出話。許芳蹲下身,仰起臉看我,眼神痴痴的,聲音是那樣輕柔,像神話書上所描繪的塞壬歌聲,“我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