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院子裡的幾人,便是跟著廚頭一起,搬著屋裡僅剩的小杌子,挨近店堂一邊,側耳聽得入神。
剛巧又是得天獨厚,只與內堂一簾之隔,雖是不敢肆意將布簾揭開,卻也是聽得真切。單是耳聞著唱唸俱佳的演藝,已是叫人慾罷不能,便可想而知,布簾之內又是如何的景象!
原本經由昨日,一併在酒樓中飲食之人的描述,這縣衙兩位主事大人與鄰縣境內兩大鏢局之間,那道不明,又說不得的大事,已是漸漸在文士、商賈之間傳揚開來。
又誰料,這祥雲樓的東家還真是魄力十足。居然轉過天來,就直接將其間種種,讓人連夜編好了唱詞,又將臨近幾縣中最是名聲遠播的李講史,喚了來演,可謂是‘大膽之極’啊!
“據說還是一連,便要演上半月餘,每兩日便可演完一整出,一日竟然還分出上、下場。”
“這般算來,就是一連要演上十回之數咯?”
聽著主子接了一句道,這旁的小廝忙是點頭應下:“可不就是這般說道的。還說若是有人來請了家裡說去,也需得先在祥雲樓中,訂上兩桌席面才使得。”
不禁已是笑出聲來:“這酒家的掌櫃,膽子夠大,那頭腦也是不笨,生財之道確實頗見功力。”才剛脫口而出,卻不由皺起眉頭,長嘆一聲道:“不過再不報於府里老爺知曉,卻是不成了。”
吩咐了小廝研磨、鋪紙,提筆略思片刻,便疾筆而書。不消一盅茶盡,就已是吹了吹墨跡,命一旁的小廝,即刻上路。
到底是要行許久山路,又是連夜出城,饒是快馬加鞭,也終是晚了一步。只因這位貢家大公子,不曾想到,早在自家離了鶴鳴之時,就已有一人遠遠吊在其後。即便後來在客棧之內,匆匆見過幾回側臉,也未及多加註意。
哪裡想到,自己一時猶豫,卻叫家中的嫡出二弟舀住了七寸。不但是未能因此次,請命前來探問之功,得了老爺的嘉獎,反倒為此險些被罷黜了縣衙之外。
待到翌日一早上路,往回途時,身後的酈縣之中,已是盡人皆知,那日在酒樓內所發生之事。一時間,這樁本該隱隱埋入深處的大事,已是經由說書人李講史之口,傳遍了大街小巷。
如今人們當面相遇,頭一件提及的,便是此事無疑。而且隨著半月之期在即,前來酈縣相邀李講史,前往自家更說一遍的,也不在少數,其中更有遠道鄰縣鶴鳴而來的一戶。
☆、第一百九十五章競相效仿
“的確見效了,而且還是奇效!就半月功夫,不單是咱們鄰近幾縣都得了信,恐怕是整個薊陽州都已是知曉得七七八八了。”張主簿聽完趙班頭的回稟後,已是迫不及待趕往主官處,將先前之事原原本本又敘述一遍。
瞧著他一臉興奮的樣子,皇甫靖也未打斷半句,直到其一一講完之後,才頷首應道:“如今這火候也差不多了,待看有多少人來商議另半條車馬便道就是了。”
“就依現下的情形,少說也能引得六、七家又財勢的前來商談,就不知他們可會應下這三年之期?”
而這旁的知縣大人似乎並不擔憂,一臉坦然道:“只要看出這其中的諸多好處來,便不難定奪。”
“此道一經開通,便已將這酈縣鄰近三、四個縣城與官道之間再無險阻,只這一樁就可省下許多時辰。何況往回又是他獨家專用,不說便利二字,就是借與他人往來,也是一筆好進項。”
聽得大人所言,這旁的張主簿不由點頭,附和起來:“這般一來,我們倒是大可不必擔憂,那得了獨行權的人家會草草修築,畢竟那也是關係到他家車馬出行安危與否。”
“當初,也是基於此項考慮,又想妥了其中利弊,方才決定以酈縣眼下之境,還是出讓此快速便道才是上策。”吃了口茶,又接著言道:“當然也想借此之際,好歹將旁人的矚目多多移轉過去,如此才好不叫人一直惦記著別處的利益。”
得了這話,那旁的張主簿更是暗自佩服,原來面前這位還另有一想。微微搖頭,輕嘆一聲,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牛氏族中那樁事來。也皆是因利益二字而起。
緩步轉回家中方向,才剛一進門,就聞著一股濃郁的肉香,由廚房飄出。而自家的么兒正與小女兒,姐弟倆搭手往正屋裡搬碗筷,再看後面緊跟著出了廚房的娘子。也與老嬤嬤端著大沙鍋,小心翼翼朝這邊來。
忙上前。幫著接過手來:“怎麼這麼大動靜,咱們家又買肉了?”
“哪裡是買的。”坐定下來,揭開鍋蓋才笑著道:“這可是山上咱們自家養的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