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機甚淺的過路人道:“你剛才說要往知府衙門投狀紙,難道那燁州城裡的會與縣衙不一樣嗎?”
“這……。”猛然間停下手中的動作,頗為猶豫的看了一眼那農婦,片刻後才似乎下定決心。慢慢起身小聲告訴起來:“大娘你有所不知,如今剛上任的這位知府老爺,原先在地方上就是有名的大青天。旁的不說,單是能秉公辦案這一樁來就已難得,而且還曾聽說治理過官家子弟欺辱當地百姓哪!”
說完這句,又忙轉身朝四周張望起來,自己也不免苦笑道:“瞧瞧,咱們這等平民百姓就連說起這等事都得小心的很,可人家大老爺也沒問那紈絝公子的家世,就直接給辦了。那氣魄!哎,算了我與說這些做什麼?還是早些趕路要緊,畢竟這狀紙可得儘早交了給知府老爺我們東家才能把冤給伸了。”
見他重新背起包袱,又客氣異常對自己拱了拱手謝過,便徑直按自己所指的方向往官道上去。那馬家婦人心中就不自覺的打鼓,這事究竟是要不要與隔壁的趙家嬸子說道說道,還是閒事不管,只當聽了回書也就算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隨手將院門掩上就要轉身往回走,可卻又被自己心底的不忍,生生拉了回來。暗道‘不能就這般算了,好歹這些年來得過多少回隔壁趙家嬸子的幫村,要不然僅靠自家這腿腳不便的男人,再加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苦苦支撐,哪來眼下這還算能勉強過活的平安日子。
想到那晚自家男人瞧見的那幕,夫妻倆便為他們家大兒捏了把汗,誰知還是出了大事。可這事即使剛才見了知府老爺,也沒敢多言語,再看那趙家嬸子也沒敢跟堂上的老爺提,就更是後怕不已。還好自己當時也算沉得住氣,只將趙家嬸子事先說的那般,把舀銀子謊報案的事給全招了,真是好險喲!
又想到期間種種,還是鼓起了勇氣轉身,再次開了院門朝趙嬸子家疾步趕去。
“看來東翁與我所料不錯,那趙寡婦家定是另有隱情不曾全然吐露。也惟有最能他們家信任之輩,才堪擔得這勸說一事哦!”舒展了眉頭,才重新轉回官道,欣喜非常的往燁州城去。
而那頭聽著鄰家說道的一席話,這旁的趙寡婦婆媳倆,已是莫名有些激動起來。這世間確實有那般,不分貴賤身份的青天大老爺嗎?送走了鄰家的婦人後,婆媳倆卻是不能平靜下來,要這位知府老爺真是那般秉公盡職,那自家是不是該實話向告,也好將此事徹底終了?
待到知府大人再度升堂後,此命案又有了另一番變化。畢竟死者是被殺後,更遭身首分離之事本就不尋常,再經口耳相傳後愈發的離奇起來。所以當聽得知府老爺要接著審理時,公堂外早有人群聚集在此了,比起前次來更是多上許多人。
只見大堂上,那趙寡婦才剛跪好還未等老爺問話,便已朗聲回稟道:“知府老爺明鑑,民婦有實情要說。”又是連叩首三次後,接著開口道:“那具無頭男屍實則並非我家大兒!”
此句一出,立即震驚當場,莫說是堂外的百姓們,就是堂內另一旁跪倒在地的馬家婦人也不由驚得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此刻自己親耳所聞,實情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第一百零九章急轉直下
那他家大兒眼下又在哪裡?這無頭的屍身究竟是哪一位?誰才是殺人兇手!不單是馬家婦人正是一頭混亂,堂外的人群中自然也不能再平靜如初了。
“是不是我聽差了,怎麼又出一條人命不成?那這趙寡婦家的兒子可是還活著?”一旁的老婦人已是壓不住驚訝,脫口而出拽過旁邊一婦人的衣袖忙追問道。
那旁邊的婦人訝然之甚,哪裡比老婦人少上多少,也同樣一臉茫然的幽幽頷首應道:“我也就聽那趙寡婦說土地廟裡的屍身不是他家大兒,旁的就啥也不知道了。”
“那他家兒子究竟是活是死……?”就在人群中不斷有異樣猜想提出時,就聽得堂上的知府大人已是敲了兩下驚堂木問向底下的趙寡婦道:“既然你指認廟中的無頭屍身不是你家兒子,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你家大兒今又在何處?”
一連三問,聽得堂外眾人也不禁暫歇猜測,紛紛安靜下來,再次將目光落在堂內的趙寡婦身上。“知府老爺,民婦也是怕事有牽連才一直不敢把實情全都告訴老爺知道。”
說著停下片刻後,才再度清了清嗓子告訴道:“回去後,卻是一夜不成合眼,畢竟這是人命案,民婦萬萬不敢再拖延不告了。”聽到此處,堂外的眾人才算是稍稍有些釋懷起來,原來是過不去自己良心一關才要將全部的實情和盤托出的。
“民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