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原本連著祖上三代都是讀書之人,亡夫還在世時還是縣太爺衙門中的書吏,日子也算尚可。哪裡想到突然而至的**,卻是惟有罄盡家中所有才好容易保全孩子們,但終究是沒能留住家中的頂樑柱。”
說著強忍著淚水,硬氣非常的深吸了口氣繼續訴道:“說起來那是報案之日的七天前,我家大兒往山上去狩獵。想要在冬日來臨之前好歹能給家中再添上些口糧。哪曾想卻是回家的半道上遇見了同村丁家的老五,那人本就是我們村裡的有名的潑皮破落戶。”
剛出這一句,顯然後面的人群中已有人,似乎也知道這趙寡婦口中的丁老五是個什麼貨色,不單是村裡出名的潑皮破落戶,就是鄰近前後幾個村裡就沒有不識這人的。
接著又聽堂內趙寡婦繼續回稟起來:“那人見我家大兒身後已是揹著兩尾雉雞,二話不說便上前搶奪。我兒當然不與,卻不想那潑皮早已跟著他多時。早有準備。上手就直接朝我家大兒擲去一拳頭般大的石頭。”
“呀!”聽得在場的百姓都不禁驚撥出聲,還真是心狠手辣的很,這破落戶明搶不得,竟然直接就敢出手傷人。“真真是膽大妄為喲!這與劫道的響馬又什麼分別?”
“這就是你不曉得了。趙寡婦說的那個破落戶家卻是不簡單,他家兩個姐夫都是縣衙門的捕快,換了沒勢力的誰有敢惹他一下試試!”聽到這裡。周遭本還尚不怎麼知情的人們,才全然明白剛才為何那趙寡婦剛一開始,沒敢實話告知知府老爺的緣由。
正當人群又不時傳來唏噓聲是。那公堂內的趙寡婦忙又接著敘述起來:“我兒當即就被砸中後背,順勢就痛得喘不上氣來,便想要接著一旁的大樹靠著歇息片刻再上路。原指望他能舀了雉雞便不再尋自家麻煩。卻不想才剛回頭一望,這丁家老五居然連他揹簍中的山貨也不想放過。”
這一聽,堂外的人群中更有人,已不由低聲罵了起來,知府大人這會兒卻沒再叩響驚堂木。只是朝底下的趙寡婦示意繼續,便再多言一句其它了。
重重點了點頭,才接著訴道:“誰知在爭搶之時,兩人雙雙滾落至一旁正處半山腰中的一處土堆邊。當時我兒也是急得沒法,順手便撿拾起一塊爛木頭朝那潑皮砸去,誰知卻因後背有傷在身,幾乎沒能使不上力。才丟出不遠便直接落在地面上了,可哪裡能想到那塊壓根就不是木頭,而是一錠成色十足的大銀錠!”
“什麼銀錠,那趙寡婦說是銀錠嘛?”
“沒錯,我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的,就是銀錠子。要說他家大兒這是啥運氣,居然在那等性命交關之際,還能撿上大銀錠!”
“還運道哪!哪裡是運氣,分明是晦氣。你們也不想,那個潑皮就連山貨都不可放過,這直接丟到自己面前的銀錠又哪裡會擺手,指不定還來個殺人滅……。”
待這人推理到此,大傢伙不由紛紛朝他望去,確實很有道理。這般說來,那趙寡婦家的大兒恐怕就是死在那潑皮手裡了,看來案情就要大白於天下了。
“就見那丁老五直接丟了手中的物件,一下撲向那暴露出小半的銀錠。撤過衣袖就是一通猛蹭,果然沒多時就捧著那錠子大笑起來。看到這情景,我家大兒便已是驚心不已,自家的性命怕是要在此斷絕了。不過卻沒料到那潑皮居然不直接動手,而是順勢揹簍內的山貨全都倒落在地,指著我兒要他一併把後面的土堆裡的銀錠,都挖了出來,才能容他下山往家回。”
“這分明就是謊話,要是那土堆裡再無銀錠,可想而知這惡徒定是不會放過我家大兒;但若是還餘不少銀錠,就更再難活命,村裡人誰不知道那潑皮本就十分貪小吝嗇的本性。”
說道此處抬手抹了一把,已默默滾落的淚水道:“所以,我兒邊挖邊偷瞄另一旁的潑皮,直到挖出數十塊銀錠後,便悄悄撤下腰帶來包了三塊在其中。預備等那丁老五迴轉身子時,給他一下重擊,也好乘此機會逃往山下。畢竟這時節,秋收已過壓根就無人會往這片經過,他若是不反擊,根本就是不能安然回家來。”
倒是另一旁跪著的馬家婦人,已是緩緩將手中的帕子遞到其手裡,才半轉過身偷偷低泣起來。
接過帕子,再也壓不住痛泣兩聲,片刻後收斂悲痛之色,才接著言語起來:“卻不想,那破落戶早已察覺不對,就在我兒還未動手之前那人,已反手在他剛才傷及之處,一連以亂棍再補上了數次。”
這下後面的人群中,更是同時出聲驚呼連連,居然是好人不得逃出昇天,惡徒卻是早就留手,更讓苦命人是傷上加上。遇上這等事,任誰都不願意坐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