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風平浪靜,鳥語花香;時而像火焰,像激流,像陽光下的岩石,像月光下的沙灘。我看到她那頭長長的青絲一樣的長髮,捲動如風,之後,靜靜垂下來,像柳絲,如青藤,細細滑動在風平浪靜的水面。我多少次使勁摟抱起她的厚重結實的臀,似乎要用她深不可測的慾望,來把我身體這堵牆拼命推翻。我覺得她神秘的肉體是那樣深邃,鬆軟得像雲彩,像棉團,像一窪璞玉。我在她青絲和璞玉捲起的波浪狂濤中,漸漸走遠,走遠……
屁股石(9)
一望無際的青青懸崖上的青藤,繞繞而下,那是我身上姑娘仰頭痙攣拼命抖動垂下的髮絲,和石達開的小妾佘三娘那頭青絲一樣,林林總總,一排懸崖,一排青絲,十里懸崖,十里青絲,春風一吹,數十里女人的頭髮,細柔的青絲的長堤。青絲下面平靜的流水,就是我們的心靈和慾望的綠綢,我們的靈魂,渲染出漫山遍野,碧水江南,輕柳如煙。那是我們的女人們綿綿無盡失去又再生的頭髮和青絲啊!我是怎樣把它們揉成眼前的這團烏黑的濃雲?我在古老的雲彩中飄然上升,上升到月空中,我看到了寂寞的嫦娥,舞動著衣袖,也舞動著她那悽婉的眼睛。月色下的桂花樹,樹枝飄舞,落葉飄舞,電閃雷鳴。我驚恐掙扎大叫。我似乎覺得我的臀部以下部位被青藤纏繞,很緊很緊,我知道那是我的姑娘的彎彎的手臂,我在她手臂中拼命掙扎。突然,掉進一道激流又一道激流。我摟著她,像捧著潔白流動的泉水,直到捧出老鴉漩,她的臀突然變成了一片光滑的青色的屁股石,那是石達開的兒子順順粉嫩的屁股,那是劉王娘結實的屁股,那是吳三妹鮮嫩白嫩的屁股。而那一個一個,一片一片在大渡河激流中洶湧著的屁股石,在我面前眼前晃動,晃動,我摸也摸不完,抱也抱不盡,那僅僅是屁股麼?那是我們遺落在歷史大河邊,生命大河邊的悲苦命運,在咆哮洶湧的激流暗流中翻滾,下沉,湧動,向上翻湧,肉體的璞玉,青絲的長廊,各種姿勢,各種姿態,哀怨與笑顏,從古至今,從南到北,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大河,長河,激流,暗流,湧動著無邊無際的,花花綠綠的,堅硬結實的屁股石。
那是走向毀滅的女人們,向男人發出最後的求救,或者控訴的聲音。
女人,應該怎樣擁有這種聲音?
男人,應該怎樣佔有並不真正屬於自己的這些光滑的屁股石?
“當初,你為什麼沒有渡過河?”
“水太急,太深。”
“為什麼他們,紅軍,又渡過去了呢?”
“因為,他們,想渡過河去。”
“那,你是因為自己不想過去麼?”
“是的,太想過去了,反而渡不過。”
……
我和石達開對話,還是那樣沉重而哀婉。
我和佳葦始終還是未能走到一起,因為呂六號並沒有完全敗下陣來。他只是受到了藍一號送女人和送金錢的影響,而且他所領導的旅遊文化部門已經並且即將取得更大的成就,藍一號也許和郎天裁鎮長的小女兒一起逃到了國外,或者已和娜木措結了婚。當然娜木措也可能和藍一號逃到了國外,但是娜木措用寶劍或者用刀或者用槍槍殺了呂六號,或者藍一號的事件並沒有結束,而且,郎天裁鎮長,或坐監獄,或已流落他鄉,我們還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藍一號呂六號所犯的事,沸沸揚揚吵鬧了很久,還沒有一個明確的了結,報紙電視也沒有登載案件發展偵破的大體過程和程序。其實,我們現在許多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本來就沒有什麼需要媒體登載宣傳了結或不了結的。我只是聽說過,烏溪小鎮,月明星稀的夜晚,在柳如風曾住過的吊腳樓上,烏溪小鎮西頭,當年郎天裁鎮長的柳嫂六指開過的小餐館裡,深更半夜,有人見到過郎天裁鎮長和他的妻子女兒一起在桐油燈明明滅滅的燈光下,吃著清香的毛血旺、合水豆花和河裡打上來的魚蝦,而他的兒子,因沒日沒夜工作累得心臟安上了起搏器的剛強和他柔順的妻子莎莎,以及他們的雙胞胎女兒,則站在一旁,望著他們的父母和妹妹。據傳,剛強和郎天裁鎮長並沒有血緣關係,他是當年郎天裁和六指逃荒路上在女兒峽山洞裡撿來的兒子。因此,和郎天裁是不是廖佐煌和羅烏支的兒子還說不定一樣,剛強是不是莫尚和易安的私生子,答案也不好否定!雖然剛強新長的頭髮略微有點卷,也根本不是當初實習女畫家易安那種秀麗的捲髮,莫尚不是劍眉豹子眼。他們對剛強沒有任何接觸任何交流。那麼,剛強又出自哪一個神秘幽深的女兒洞呢?唉唉,女兒洞啊,女兒洞,家種也好,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