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腕,自袖底掣出那柄玉簫。
四化子駭然暴退,郝元甲大驚失色,失聲道:“你,你是夏大俠的……”
朱漢民一笑說道:“暫時就算我是夏大俠的傳人吧,郝大俠,我有急事在身,不能多事耽誤,詳情容事畢返來再說吧!”
說罷一拱手,騰身而起,向著白雲觀方向飛射而去。
等到郝元甲等定過神來,朱漢民那襲雪白的儒衫早已消失在一片茫茫夜色中不見了。
那年輕要飯化子說了一聲:“師父,您看……”
郝元甲滿面激動,立即擺手說道:“錯不了,夏大俠當年兵刃玉簫神物是真,還有,他適才臨走所使那冠絕宇內的天龍身法更是明證!”
年輕要飯化子呆了一呆,道:“那麼,師父……”
郝元甲又擺了手,截口說道:“先回分舵再說吧,你沒聽他說,事畢他還會回來麼?”
突地一聲冷哼,狠狠地瞪了年輕要飯化子一眼,道:“都是你,沒用的東西!”
破袖一擺,當先破空而去。
那年輕要飯化子一怔,隨即搖頭苦笑,偕同另三名中年要飯化子,緊跟著郝元甲身後馳去。
※ ※ ※
白雲觀那御筆親書橫額的牌樓之前,瀟灑飄逸地走來了一個俊美脫俗的白衣書生,是朱漢民。
他抬眼望了望那雙邊分懸巨燈,石階高築,莊嚴宏偉的觀門,面上浮現一片難言的激動,邁步便要踏進牌樓。
驀地裡,一聲清越佛號劃空響起:“無量壽佛,施主請止步!”
隨著話聲,白雲觀那側門之內,緩步轉出一個人影,近看,卻是個面貌清奇,五綹黑髯飄拂的中年全真。
朱漢民聞聲停步,向中年全真投過一瞥,目中立閃異采,不言不動,含笑佇立相候。
轉眼間,中年全真走近,衝著朱漢民一稽首,道:“無量壽佛,貧道斗膽動問,施主何來?”
朱漢民還了一禮,淡淡一笑道:“真人是問遠處,還是問近處?”
中年全真道:“貧道不厭其詳,遠近都問,施主原諒!”
朱漢民笑了笑,道:“白雲觀納盡十方香火,對每一來此瞻仰三清之人,真人都要問個遠近來處不成麼?”
“無量壽佛!”中年全真含笑說道:“對別的施主無須,唯獨對施主,貧道要問個明白。”
朱漢民揚了楊眉,道:“敢問真人上下?”
中年全真道:“有勞施主動向,貧道一塵。”
朱漢民道:“原來是一塵真人,我,遠處來自江南,近處來自北京。”
一塵真人抬眼深注,道:“那麼,施主是武林第一的碧血丹心雪衣玉龍朱大俠了?”
朱漢民一震,道:“真人認得朱漢民?”
一塵真人道:“久聞俠名,仰慕已久,只恨福薄緣淺,無緣拜識!”
朱漢民笑了笑,道:“那麼敢勞真人……”
一塵真人截口說道:“貧道正是奉郡主之命,在此相候。”
朱漢民呆了一呆,道:“怎麼,郡主她,她知道我會來……”
一塵真人點頭說道:“郡主高智,她料定了朱大俠會來!”
顯然,美道姑已判知朱漢民的身份底細,也知他撞來撞去,必會撞上熟人,得知她清修之處不可。
自然,朱漢民並不知道美道姑怎會知道他的本來,又怎會測知他必會找來?
他心神震動,暗暗詫異莫明之餘,忙道:“那麼,請真人代為通報,就說朱漢民夤夜……”
一塵真人搖頭截口說道:“施主不必要貧道通報了,郡主如今已不在白雲觀中。”
朱漢民一怔,急道:“真人,怎麼說?”
一塵真人緩緩說道:“郡主今早便離開了白雲觀,不知去向,她臨行之時特命貧道在此等候朱大俠的,要貧道轉告朱大俠她暫時不能跟朱大俠見面。”
朱漢民一顆心頓時往下沉,脫口說道:“這,這又為什麼?”
一塵真人道:“這便非貧道所知了,郡主只命貧道轉告這一句話,別的未曾吩咐!貧道也未敢多問她。”
朱漢民何止詫異,簡直詫異欲絕,皺眉沉思,一時間,他想不出他怡姨有任何不能跟他見面的理由來。
事實上,也確乎如此,十年末見,當年幾個長輩熟人哪一個不是想他都想瘋了?為什麼他這位怡姨卻避不見……
沉默良久,他突然抬頭說道:“真人,恕我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