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充當鷹犬,為清廷賣命立功?難道鹽梟遍地、幫會林立、土匪叢生的亂象就好了,難道民間縉紳、鹽商的一片頌揚是錯的?反正,他對那些江湖會黨是沒有好印象,徐寶山呢,維護社會秩序穩定,陳文強倒是挺讚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如果沒有徐寶山剿滅那些鹽梟、土匪,咱們也會受到影響吧,我記得鹽酸廠新建時,購買鹽等原料,有商人抱怨水路不靖吧!”陳文強淡淡地說道:“現在呢,咱們雖然還掛著堂的名義,也算是江湖幫派,可兄弟們多已經走上了正道經營。上海灘是個特殊的地方,只是正道還吃不開。要不是這樣,我早就把興義堂解散了。”
“興義堂是鎮住上海灘的龍頭老大,解散不合適吧?”馮義對興義堂,或者說是龍興堂還十分留戀,雖然他正在遠離江湖營生,可從感情上還以興義堂為榮。
“那得看以後的發展。”陳文強沉吟著。也不敢確定,這是一把雙刃劍,雖然他在努力使其向現代社團的方向發展。但還脫不了江湖幫派的本質,既可以為革命服務,也能成為擾亂社會的潛在危險。
對陳文強的思路,馮義不是很清楚,興義堂現在只是個旗號,核心已經是龍興堂,勢力則分散於旅滬華人公會。但這是外人所不知曉的。所以,在上海灘。在周邊,提到興義堂,還是鼎鼎大名,無人敢惹。僅此。馮義便覺得很滿足,更不要說他還知道陳文強的其他勢力,比如上海的商團。
革命對馮義來說還不明確地知道含義,他只知道陳文強是要幹大事的人,以後或許是改朝換代的開國功臣,甚至可能是一代帝王。他相信陳文強的本事,相信陳文強的實力,心中也期待能在追隨陳文強的過程中,立下汗馬功勞。日後有個更光明的前程。
“你喜歡常遇春?”陳文強突然饒有興致地轉頭看著馮義,微笑著說道:“明朝的開國大將啊,有萬夫不擋之勇。”
馮義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囁嚅道:“俺沒讀過多少書,這見識能多是聽評書得來的。徐達是帥才,常遇春呢,騎馬衝殺,建功立業要容易些。”
“有這個想法好,人哪。有野心才能有進步。”陳文強拍了拍馮義的肩膀,沉吟著說道:“可這建功立業的路也危險得很哪。一將功成萬骨枯,誰又知道自己最後能成為功成之將,或是一把枯骨?有家有業的人了,倒不一定非要豁出命去戰陣廝殺,還有別的道路可以選擇。聽我的安排,總不會虧了你。”
“是,我聽大哥的安排。”馮義用力點著頭,“大哥文也來得,武也來得,跟著大哥混最有前途。”
“呵呵,別人說這話,我覺得是拍馬屁,你說呢,我卻知道是真心的。”陳文強笑得暢快,心中卻油然而升起一股責任感。
奮鬥到現在,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業,周圍的人不斷聚集,團體的利益已經讓他不容後退。不管是復興會,還是興義堂,都是推動他的力量,不管他願不願意。
……………
“……餘得《國路》,如幽室見日,枯腹得酒,沾沾自喜……”
“……《國路》乃迄今為止國內最為系統介紹西方,研究西方的書籍。與之相比,《海國圖志》僅涉皮毛矣……”
“……觀《國路》方知西國政體形成之原因、究竟,蓋與歷史、文化、人文、地理等密不可分,單羨其政體如何,謬矣,錯矣……”
………………
當陳文強回到上海時,正值一本名為《國路》的書出版發行,蘇報、萬國公報、大公報、申報等上面基本上作出了正面的評價<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是啊,在十九世紀末最關鍵的二十年當中,中國竟然沒有一本系統介紹西方,研究西方的書籍問世!大多數人還在抱著魏源的《海國圖志》,這本不僅僅是隻涉及了西方的一些皮毛,更重要的是謬誤極多。就算有了《點石齋畫報》,郭嵩燾的日記,星星點點有一些介紹西方的內容。但是也都流於表面,反而更熱衷介紹那些海外奇談類的東西。
難道是不需要這類書籍嗎,絕對不是,一九零三年戴鴻慈那本出使歐洲九國的日記就曾賣得洛陽紙貴。當然,走馬觀花般的記載根本不能與這本《國路》相提並論。所以,引起這麼大的反響,一點也不奇怪。
這本書不僅系統,而且深刻、透徹。英國的君主立憲體制,美利堅的合眾國體制,法國的共和國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