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到底的調子喊得高,同盟會卻鮮有能幫助臨時政府的地方。儘管這些激進而盲目的口號並不是從北辰嘴中說出的,但他的默許態度卻還是暴露了心理活動。
同盟會這種獨行其事的風格其實並沒有什麼影響,反倒是激起了本來就與它矛盾很深的革命團體的反感。比如光復會,陶成章和章太炎便寫文批評,要同盟會與臨時政府保持一致,哪怕是暫時的,北方的袁世凱才是目前最主要的對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宋復華也發表了文章,聲稱要使這次南北和談為中國的政治文化開一個先例,並應該成為後世的一個傳統。人們應當懂得並記得,達成共識的民智基礎在任何時代都存在,關鍵在於時勢,在於選擇;流血越少的革命、改革,越顯得榮耀,因為它珍惜人的生命。而在清帝宣佈遜位後,宋復華還刊文讚揚了隆裕太后和攝政王載灃識大體、恤民情的明智之舉,並重申了善待旗人的政策。
而到了現在,和談不僅僅是復興會所倡導、主持,還得到了聯合陣線中大多數團體的支援,以及憲政派的贊同。迅速恢復國家穩定,轉入和平建設。已經是大多數人的共識。
憲政黨人雖說是黨人,但他們似乎是鬆散的志同者,他們的理想是推進憲政。而在實踐中則更注重和實力派的革命黨、袁系合作。不僅是憲政黨人,還有很多革命團體也期望著和平。比如光復會的章太炎就提出,“革命軍興,革命黨消”。意思是,既然革命成功了,那麼那些革命黨就該取消了,否則就會成為利益集團。
和談是大方針,但對於袁世凱就任大總統一職,當然會有很多的非議。袁世凱本身是一個沒有接受民主思想的封建官僚。他能夠適應在民主體制下對他的權力的束縛嗎?這或許是人們共同的疑問。
好制度和好皇帝,二者不能兼而有之時,復興會聯絡、溝通了多數黨派,退而選擇前者。
革命之後的種種亂象,確實給人們敲響了警鐘,憲政作為艱難而長期的道路,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對於共和國來說卻是必要的,即使有殘缺的憲政,也比*裸的廢棄要好。
陳文強不知道袁世凱是否能夠遵循共和,或者說是始終能夠遵循。但他相信制衡的力量。妥協是肯定的,但革命黨聯合立憲黨,力量要能控制袁世凱的野心。使袁世凱始終處在制度的羈絆下。
………………
最後的和談,是兩位高層直接的面對面。時隔多年,陳文強與袁世凱在天津英美租界再次見面了。
大頭,陳文強一眼便看到了醒目的標誌,滿臉笑容地加快了腳步。
“袁先生,勞你久候了,真是抱歉。”陳文強搶先伸出了手,笑著說道。
“文強舟車勞頓,為和談如此奔波辛勞。袁某迎候是應當的,應當的。”袁世凱堆起笑容回答道。
“推翻滿清。袁先生功不可沒。”陳文強很客氣地說道:“而且,袁先生的經驗和閱歷。正可為陳某等年輕人提供有益之指導和幫助。”
袁世凱晃著肥大的腦袋,苦笑道:“我已經六十歲了,滿身是病,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看著你們大展拳腳了。”
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看這話要顛倒過來說才對,陳文強腹誹著,不過臉上還要掛著真誠的笑容。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袁先生身體壯實,正是為國效力之時,豈能功成身退?”陳文強鬆開了手,將目光轉向袁世凱身後的幾個人。
袁世凱急忙給他作介紹,楊士琦,胡惟德,趙秉鈞——
嗯,這傢伙是趙秉鈞?陳文強不由得停了下來,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眼鏡先生。
“……智庵參照東西成法,擬訂警務章程,創設警務學堂,並擔任保定巡警局總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袁世凱沒有留意陳文強的舉動,繼續介紹道:“此次鼓動天津巡警參加革命,於穩定天津局勢功不可沒。又率五百巡警趕赴京師,協助維持治安。”
陳文強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原來是一位警務專家,正是國家穩定急需的人才。袁先生,你倒是找了幾個好幫手,看來是準備要大展宏圖了!”
“哪裡,哪裡。”袁世凱謙遜地擺了擺手,說道:“政府唯才是舉,用與不用,要由政府決定才是。”
“是人才,焉有不用之理。”陳文強見這邊的已介紹完畢,笑著說道:“咱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