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陳文強冷笑起來,“我在路上想了個大概的辦法,今晚就召集起來開會。我讓他們伸手,我讓他們拔毛,不折騰出點大動靜來,還真讓他們小瞧了咱們。”
“你要造反?”萬福華瞪大了眼睛,又笑道:“現在還沒準備好,這可不象你的性子。”
“性子也是會改的。”陳文強用手指重重叩擊桌子,“老子要親自出馬,不把瓊崖兵備道幹掉,不把瓊州巡防營打得落花流水,怎麼能打響咱們復興會的名聲。”
萬福華從年輕時為當地富豪管理豆月池私產,竟能祛弊興利,變廢為寶,使豆月池數年之內成為富庶一方的寶地;後被官府發掘使用,先是在上海管理官銀號,又往灤州鐵路分局任總辦,然後南下廣東、福建管理地方鹽務,皆能幹出名堂,博得稱讚。
歷史上,他因為在上海刺殺王之春而入獄,十多年始獲釋,之後才開始相信實業救國之路。其後受命至東北邊陲的綏芬河地區,踐行實業救國,在這裡苦幹三年,使綏芬河人口從幾千人激增至五萬人,從一小小集鎮發展成為商鋪雲集之中型城鎮。
從豆月池(逍遙津)到綏芬河,可知萬福華確是一個有卓越管理才能的實幹家,遇到陳文強,他的人生來了一個大轉折,可以說是十分幸運,不致在監獄中蹉跎十數年光陰,卻能夠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大展拳腳。
經營管理不僅僅是得心應手。更讓萬福華能直觀地看到自己對革命所作的貢獻。人員、金錢、物資在不斷增長,復興會的實力在不斷變強,革命的勝利也越來越能看到希望。
況且。萬福華在見識並練習過殺手的技藝後,已經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材料。而陳文強所提倡的革命的分工、協作,使萬福華很快擺脫了失落,重新找到了發揮自己能力的位置。
憑藉陳文強的強勢,商團的武力,萬福華的能力,崖州縣令已經成了擺設。領著朝廷俸祿和另外一份乾股分紅,倒是樂得清閒。萬福華則以縣丞身份包攬了全縣大小事務。成為了晚清時代很是常見的胥吏。
可這並不讓萬福華感到滿足,也與復興會的總體規劃有很大差距。瓊南,甚至是全瓊,必然要成為復興會賴以成事的大基地。只有達到這個目的。萬福華才覺得真正幹出了成績,覺得自己的經營管理終於為革命奠定了牢固的根基。
所以,陳文強看似要甩開膀子大幹一場,萬福華在心裡是贊同的。但本著長遠考慮,他還是盡職盡責地進行了提醒。
“你親自出馬不妥當吧?”萬福華伸手胡亂指了指,說道:“這裡的基業可都打著你的名號,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豈不要遭受嚴重損失?而且,軍隊的訓練組建。兵工廠的生產製造,都剛剛起步,還需要時間穩固發展啊!”
“不會暴露的吧?”陳文強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只要安排得周密細緻,我再用心化裝、謹慎行事,問題應該不大。”
“象你說的,召集大家好好商議一番吧!這事一定要謹慎,不能盲目衝動。”萬福華已經嚐到了在體制內搞革命活動的甜頭,在他看來。再有個一兩年的發展,復興會就肯定具備光復全瓊、攻打廣州的實力。這可比體制外的同盟會要強到天上去了。
“我先和你說一下,讓思路更成熟一些。”陳文強笑著招呼萬福華坐到身旁,用茶壺、茶杯擺著,慢慢講述自己的設想。
鄭鴻名所領導的三點會武裝不可寄予厚望,但不妨礙陳文強借機打出光復興的旗幟,在革命這個領域打響自己的品牌。不管成敗,先讓復興會的旗幟為大家所熟悉,以後讓人於萬眾叢中,一眼便能認出來。
“……給鄭鴻名送去咱們復興會的旗幟,再給他些槍枝、餉銀,讓他們打著咱們的旗幟造反暴動。我帶上相機,來幾張勇士們舉旗衝殺的照片,在報紙上一登,嘿,你說咱們復興會不是一下子就聲名大噪了?”
萬福華眨著眼睛想了想,笑著問道:“你去當記者啊?要不要弄些軍裝,那不顯得更象回事?”
“我帶十個人,穿得整齊威嚴,負責彈壓一下鄭鴻名的人馬。”陳文強點頭,接受了萬福華的建議,“畢竟打著咱們的旗幟,弄得太擾民也不好。”
“接著說,那以後怎麼做?”萬福華似乎有了些興致。
先攛掇鄭鴻名起事,如果夠快夠猛的話,打下萬寧(只有不到百名清兵)應該不是問題。截止目前的革命起義中,還沒有過光復縣城的先例,復興會想拔得頭籌。然後就簡單了,專心對付瓊崖兵備道所派來的巡防營吧!到時候,可以視情況秘密出動崖州已經訓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