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的大堂內,語聲說不出的感慨,道:“你也是用這種兵器嗎?”
司馬天笑應道:“我們一家人全都是用這種兵器。”
“刀?”燕沖天笑問道:“你家三叔不用鐵算盤做兵器了?”
司馬天一怔,道:“近來他的刀法也練得不錯。”
“難得!”燕沖天輕嘆道:“當年他總是說他那個鐵算盤乃是剋制金背大環刀的最佳兵器,不肯練刀,與你爹險些反目成仇,想不到年紀一大反而就練起刀來,真個是景物依然,人事全非。”
司馬天賠笑敬酒。
燕沖天一杯酒尚未喝下,門外突然有人大呼道:“金刀司馬,你躲在哪兒了?”
燕沖天舉杯又放下,一皺眉,司馬天的面色卻變了,傅玉書亦同時面色一變。
一個人旋即推開攔阻著的鏢局弟子,大步衝進來。
那是一個老翁,雖然一把年紀,火氣仍然大得很,嗓門也很大,當著眾人一頓足,道:“司馬天,你出來!”
一個鏢師上前攔阻道:“這位老伯,我家總鏢頭有要事在身,請你暫時離開,明天……”
“明天?”老翁怒衝衝地道:“有什麼事重要得過我的鏢?我的兒子?”
“這是怎麼回事?”司馬天走上前去。
“你別裝胡塗了,我是來追鏢,追命的!”
“哦?”司馬天一怔。
“叫司馬天來見我!”老翁這句話出口,所有人無不詫異,燕沖天目光暴盛,盯著司馬天。
司馬天實時道:“司馬天就站在你面前。”
老翁瞪大眼,道:“你就是司馬天?”一頓就馬上搖頭道:“你不是!”
“這句話怎樣說?”司馬天顯得異常鎮定。
老翁目光一掃道:“前次我來託鏢見到的司馬天比你年輕,右邊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
司馬天一怔,燕沖天雙眉一鎖,倫婉兒一臉詫異之色,傅玉書卻很緊張。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司馬天沉下臉道:“老伯,我與你素未謀面,亦未接過你的鏢,想我司馬天接管鏢局,前後已七年,附近周圍百里,有誰不認識。”
“我就不認識了。”
“不知道你上次到來是什麼時候?”
“上個月的十五!”老翁言之鑿鑿,看來並不像在說謊。
司馬天也不像,冷冷地應道:“那你是認錯人了,上個月的十五我仍在西北五十里外替李員外護鏢。”霍地一轉身,盯著站在右邊的三個鏢師,接道:“當時就只有你們三兄弟留在這裡,是不是你們弄的鬼?”
那三個鏢師一呆,面面相覷,年紀稍大的那一個鏢師立即跪倒在地上,道:“屬下該死──”
“張龍,你給我一個明白!”
“是屬下著人冒充總鏢頭。”張龍垂下頭去。
“大膽,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當時東平鎮平安鏢局的鏢頭刀疤虎來探總鏢頭,看見了這位老伯,建議冒充你私下接了這趟鏢,屬下一時貪心……”
“他已經死了。”張龍囁嚅著道:“那趟鏢保到殺虎口就遇上了大隊響馬……”
“刀疤虎不自量力,憑他的本領,如何到得了殺虎口?”司馬天一頓足。
“屬下知錯!”張龍拜伏地上。
老翁不耐煩地道:“你們哪一個錯我不管,總之要償還我的損失。”
“老伯──”司馬天一正色,道:“你放心,一定賠給你,那趟鏢值多少?”
老翁從懷中取出一張保單抖開,道:“全部共值五千三百兩!”
司馬天一想,取出一張銀票,看了一看,道:“這是六千兩的銀票,有多七百兩,就當作是我們鏢局的向你賠罪。”
老翁搖搖頭,道:“我只要回五千三百兩……”
司馬天懇切地將銀票塞進老翁的手裡,道:“老伯,這錯在我們鏢局,你若是不肯收下,我們又如何過意得去?”
老翁考慮了一下,終於點頭,道:“老夫就領你這一份情,但錢雖然賠了,我差去跟鏢的獨生子的命,可不能就此作罷。”
司馬天一怔,道:“老伯,刀疤虎亦賠了一條命,還有其它鏢師、趟子手……”
“我不管,這件事是你們鏢局出的錯,若是不還我一個公道,大家到衙門去說清楚!”
眾人立時又怔住,司馬天仰首一聲嘆息,突然一掌拍在張龍的天靈蓋上,張龍猝不提防,慘呼一聲,七竅鮮血狂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