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宏宇不開口讓人把他押走的話,那些遼東都司衙門計程車兵自然不會為難楊鎬,再怎麼說楊鎬也是遼東的前任統帥,雖然被革職但餘威尚在。
進了大堂後,李宏宇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上首處的主座上,韓方和周永春等人分坐兩側座椅,齊刷刷地望著李宏宇想要知道這個新科狀元會玩出什麼花樣。
“來人,把楊大人請來。”李宏宇環視了一眼現場的眾人,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孤零零立在堂外院子裡的楊鎬身上,不動聲色地開口說道,想必楊鎬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堂堂的遼東經略竟然被晾在了那裡。
立在李宏宇一側的一名年輕將領聞言立刻出去請楊鎬,楊鎬遲疑了一下,跟著那名年輕將領進了大堂,面無表情地立在了大堂上,他現在是戴罪之身哪裡還有坐的資格。
“楊大人,請坐。”李宏宇見狀伸手向楊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沉聲說道,“楊大人,你最清楚遼東的戰局,還望助本官一臂之力。”
“巡撫大人言重了,這是下官的份內之事。”聽聞此言,楊鎬的面色稍緩,向李宏宇拱了一下手後坐在了一側末尾的座位上。
“楊大人,你是如何看待此次平叛失利的?”等楊鎬落座後,李宏宇沉吟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道。
“巡撫大人,下官三月初三陸續發兵,與四路大軍俱約定初十至二道關,合兵前進,共擊建州叛逆。可西路軍總兵杜松出師要佔首功,單馬行前,輒棄車營孤軍冒進,雖初九略有小獲但不知其已入賊之伏,建州叛逆調集兵力合而攻之,焉得不敗?”
楊鎬聞言沉思了片刻,然後神色嚴肅地望著李宏宇說道:
“初十,北路軍總兵馬林行至三岔兒堡,聞杜松已先出一日亦倉皇疾出,等至二道關西路兵馬已敗亡,建州叛逆傾力攻之,何能久支?”
李宏宇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他清晰地聽了出來,楊鎬此時既哀怨時間的陰差陽錯沒能形成四路合擊,更憤恨西路和北路主將的各自為戰,斷送了明軍此次征討建州叛逆的主力。
故而,楊鎬把失敗的責任推到杜松和馬林的身上,指責兩人斷送了這次四路合攻的軍事部署。(未完待續。。)
第兩百五十二章 恩威並濟
“陳巡按,你如何看待此次戰敗?”
在現場眾人的注視下,李宏宇沉吟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向了現場一名身穿正七品官袍的國字臉中年人。
此人是遼東巡按御史陳王庭,也參與了對後金軍軍事計劃的制定。
雖然李宏宇並沒有見過陳王庭,但從官服上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陳王庭,因為大堂裡陳王庭是正七品的文官。
“巡撫大人,誓師之後經略即諭杜松等統兵官務以持重,可杜松先期兢進,其失一;剛愎自用,其失二;隊伍錯亂,為賊所擊,其失三;”
陳王庭知道自己肯定躲不過去,因此略一沉思後抬頭望向了李宏宇,有條不紊地開口說道:
“擒夷克寨,不加傍哨,致賺賊伏內,被誘不知,其失四;將兵不習,背水而戰,其失五;輕騎深入,撇棄火器車兵,師無老營,其失六。智不能料敵,謀不能馭眾,致二萬餘官軍一時並遭陷潰。”
“至於北路軍,初派由三岔兒堡出擊,馬林卻執意由靖安出擊,結果到頭來複由三岔兒堡出擊,致使西路軍與敵交鋒時北路軍未至,到頭來建州叛逆乘勝北驅,馬林毫無察覺,以至兵敗。”
說著,陳王庭向李宏宇一拱手,沉聲說道,“馬林臨陣脫逃,罪無可恕!”
李宏宇聞言後向陳王庭微微頷首,眉頭微微皺著,陳王庭也把罪責歸咎給了杜松和馬林,其理由比楊鎬還要詳細,竟然給杜松列下了六大罪狀,可見對於杜松的痛恨。
不過,杜松已經戰死,而馬林現在回到了開原城,中間可是隔著後金軍,因此要想找兩人問罪頗為不切實際。
據李宏宇所知,後來馬林在開原城與後金軍的交戰中戰死,也算是挽回了其名譽,不至於被世人看成是懦夫。
“李大人,你有何高見?”
隨後,李宏宇扭頭望向了坐在陳王庭對面的一名身穿從七品官服的中年人,不動聲色地問道。
能與陳王庭這個巡按御史平起平坐的人自然不是等閒之輩了,此人是此次遼東戰事的監軍,戶科給事中李文韜。
值得一提的是,自嘉靖皇帝后,一直到天啟前期,朝廷派往各地的監軍基本上都是由言官擔任。
崇禎皇帝登基後也讓言官監軍並且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