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只當她話耳旁風去,平卉在一旁倒了茶遞到她手裡,她端著一口一口喝下,容依見她這般態度,這才有些怕了,既不敢走又不願意求情,磨磨蹭蹭等了一盞茶的工夫,趙川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王、王妃。”他一頭大汗,手裡舉著一柄兩指粗細的鞭子。
“二十鞭子,你仔細數了。”遺玉放下茶杯,坐正了身子面對那一臉羞怒的丫鬟,眼中始露出凜凜厲色,直把那容依盯得氣勢弱下,打了個寒噤,方才冷聲道:“你記住,這魏王府裡從今往後是有第二個主子的,打。”
趙川苦著臉,硬著頭皮照著容依背後抽下鞭子,一下就將她抽的尖叫了一聲,第二下她便開始躲閃,卻被平彤平霞上前按住,扭跪在她上,只能任由鞭子抽落在後背上。
“啊、不要!啊!疼、放、放開我!啊!”
一聲聲痛呼,花架旁的小丫鬟都看的縮起了脖子,有幾個膽小的還白了臉,遺玉看著容依背後的衣裳被抽地爛開,露出血色,捏緊了手中茶杯,幾乎不眨眼地看著她挨夠二十下,最後哆嗦著軟倒在地上嗚嗚哭泣。
“今天既然遇上,我且說幾句,你們下去互相傳了也好。”遺玉對著那群丫鬟道,“我是個好脾氣的,你們偶爾偷個懶,就算我遇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眼,但若是哪個以為她能在府裡吃白食,攪事端,一旦被我知道。”她身體微微前傾,叫那群丫鬟緊張的頭快垂到胸口去,“就是你們到王爺那裡求情,也不管用。”
“趙總管把這裡收拾下,庫房我自己去就好。”說完括,遺玉便不多做逗留,領著平彤盧東幾人,朝花園那頭去了。
“呼,嚇死我了。”幾個小姑娘拍著胸口道,“早上看了還當王妃是個和氣人呢,怎就突然這麼厲害了,我剛還以為要捱打呢。”
“好了,都別在這圍了,還不把容依姑娘扶下去。”趙川臉色難看地拈了兩個人抬起哭岔氣的容依,“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以後少往花園裡跑,這鞦韆是給你們搭著玩的嗎!下去、下去!”
“小姐,這樣不懂事的,直接丟出去就好。還留她做什麼。”平彤不解道,別人當是顧忌著那幾個大侍女身份,她卻再清楚不過,就是主子把她們都打殺了,王爺也不會說什麼。
遺玉擰了擰眉心,搖頭不語,剛才她聽她們說話,知道這容依幾個曾在宮裡服侍李泰,好歹一場主僕情分,就算看在她們當年深宮之中陪伴李泰的份上,她也不想做的太過。
“還有那紅鞋。”平彤義憤道,“這要擱在別戶人家,不把她腿打斷才怪,也就小姐您脾氣好,能容她。”
遺玉撇頭嘆笑一聲,摸著腕上玉串,道,“一雙紅鞋當真就能叫我犯煞嗎,我不信這個,又何須同她計較。若非是她這般明目張膽地偷懶教壞其他人,我也不會這般罰她。凡事且留三分情,我給她一回機會,若她再錯,那便是她自己想不明白了。”
她哪裡來的閒情同那些無知女子計較,上午將鎮魂丸的方子琢磨了一回,便發現不是一般的難,李泰許諾只有她一人,她才不想自找麻煩,將大把的時間浪費在同女人較勁兒上。
聞言,平彤平卉目露思索,倒是盧東暗含欣賞地抬頭看一眼遺玉背影,便又低下頭,輕聲道:
“小姐心境,非是尋常女子可比。”
魏王府的庫房比起舊時懷國公府那座,還要大上一些,東西分門別類地擺放,乍一推門看去,很是壯觀,遺玉就在各個藏室裡面,選了兩套金玉首飾,挑了兩對半人高的彩繪花瓶,綾羅綢緞各兩匹,還有一些補品,讓人拿出去,準備明日帶回去給她娘帶去。
初一那天送來的嫁妝擺滿了兩間屋子,原本是隻準備了一間,另有一間是後來騰出來的,除了那兩套氣派的玉雕傢俱外,就屬江南特產的布料惹眼,紅紋紗、方孔陵、冰絲緞子,十二種顏色,一色十匹,大婚那天少沒叫一群女人們看花眼。
別的精木擺設就不多提了,又有八口大箱子,裝滿了成串的銅幣貫錢,是有兩萬兩之多,這也是從江南直接拉過來的,便是那天嫁妝隊伍裡頭,打頭的笨木箱子。一隻較小的銅鎖箱,裡面裝著五千兩現銀,是在她把從魁星樓那裡賺來的一萬兩給她娘後,她娘硬塞給她的。至於房契地契還有整疊的貴票,都被收在了翡翠院的屋裡。
在盧東悄悄提醒下,遺玉在裝納首飾的箱子裡找到一口一尺見長的密封匣子,讓力氣大的平霞抱走,預備收回屋裡。這裡面裝的可都是純金煉的條子,若按市價來換,也能值個萬兩。
將兩間巨木暗門落了鎖,鑰匙遺玉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