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為“破壞力”。
“舉報信中列舉的人物就是與卓也發生衝突的三人幫。不過,我和我妻子並未立刻全盤接受。”為了平息自己急促又混亂的氣息,柏木則之做了個深呼吸,“正如我剛才所說,卓也拒絕上學後,我曾嚴厲追問過他和那三個人的關係。我認為卓也的回答並無虛假成分。可是……”
說到這裡,他的呼吸有點不太順暢,聽上去相當難受。
“我又冒出一個疑問:事實真的是卓也說的那樣嗎?即使卓也沒有對我們說謊,他會不會還有一些說不出口的話呢?我當時是否該更進一步深人瞭解,尤其是對他的老師。”
神原辯護人正要開口,證人便用洪水決堤般的話語攔住了他。
“卓也是個敏感的孩子,同時也有著極強的自尊。如果他受到被自己蔑稱為‘昆蟲’的人物的暴力欺凌,就會越發地感到屈辱,也無法向做父母的我們敞開心扉。會不會是這樣的呢?我的心中出現了這樣的擔心和恐懼。我是否應該就此追問他的老師呢?”
一口氣吐出那麼多話語,他便像個偶爾探出水面的溺水者一般,急切地換了口氣。
“事實上,學校不是一直隱瞞著舉報信的事嗎?”激動之餘,他的聲音終於變成了悲痛的哀號。
神原辯護人沒有馬上開口,等到證人的呼吸恢復正常後,他才重新開始詢問:“所以,令您的內心產生動搖的,不僅僅是舉報信的內容,更重要的是此事被隱瞞近兩個月的事實,對嗎?”
柏木則之點了點頭,他的嗓音變得有些尖利:“就是這麼回事。我和我妻子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不只感到受騙的恥辱,也無顏面對卓也。我們簡直像兩個傻瓜。就算做老好人,也總得有個底線。”
“關於此事,您和校方談過嗎?”
“談過。是瞭解事實後立刻找他伯談的。我問他們為什麼要隱瞞舉報信的事,也不理解學校瞞著我組織詢問調查的目的。我要求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公開真相。”
“校方是怎麼回答的?”
“他們還是隻強調,這僅僅是一場惡作劇。”
“意思是,舉報信的內容並非事實?”
“是的。他們說,卓也是自殺的,這一點不容置疑。舉報信完全是在胡說八道,寄出舉報信的就是學校裡的某個學生。為了找出這名學生讓他好好接受教育,便開展了詢問調查。之所以沒有告訴我們,是為了不讓我們再次感受不必要的痛苦。”證人怒容滿面,嗓音也高了,“在我們聽來,這番話難以令人信服,完全是在推倭責任。我向津崎先生提出和舉報人見面的要求。我想直接聽聽對方的說法。”
“津崎校長是怎麼回答的?”
“他只是一個勁地說‘不行’。既然連詢問調查都做過,卻不願告訴我那人是誰,真是莫名其妙。他還說,就算告訴我也於事無補。”
說著,他垂在身旁的手攥成了拳頭。
“他說,舉報信的內容是不真實的,撒下這個彌天大謊的學生需要的是適當的保護和指導,希望能讓學校來處理這個問題要我們做安靜的旁觀者。校方並不想過分追究寫信的那名學生的責任……這個不用對我說,我也懂!”柏木則之呻吟一般地感嘆道,“怎麼說我也是個初中生的家長,怎會不懂必須顧及敏感期孩子內心的道理?我要跟舉報人見面,也不是要責難他,只是想聽聽他的說法。透過直接對話確認舉報信內容的真偽,以及那孩子的真實想法。然而,津崎校長堅持認為那必須由校方來做。他說,校方一定會得出滿意的結果向我彙報,翻來覆去地只是在作毫無意義的保證。”
當時,佐佐木禮子也覺得舉報信的內容是一派胡言,這種想法至今仍未改變。她當時只考慮如何控制局勢,妥善處理好舉報人三宅樹理。和津崎先生一樣,她也認為還是不讓柏木家知道的好。
沒想到在今天的法庭上,竟是辯護方引出了針對卓也死亡事件的疑向。柏木則之最初認為卓也是自殺的,後來他的想法發生了改變。也許這一切都是事實,可有意讓證人在陪審員面前作出這樣的證言,會導致怎樣的結果呢?一般而言證人只需要確認在卓也葬禮上的發言不就行了?
不過,這樣的話,在接下來檢方的交叉詢問中,辯護方就會受到攻擊。
這一疑問由檢方引出,還是由辯護方主動揭示,給人的感覺會截然不同。辯護方認識到柏木則之內心想法的改變已是一張無法掩藏的牌,乾脆早點亮出來為好。
“我再詢間一個稍早些時候的問題。”辯護人自然不會知道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