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他說著開啟了電腦,連謝謝都沒有說。
距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時,李警司來了,何文澤帶著柏皓霖進了他的辦公室。
李警司的年齡約五十歲,兩鬃斑白,長著一張國字臉,看起來不苟言笑,飽經風霜的臉上卻盡顯滄桑。他的辦公室佈置簡約、齊整。進門就看到他的大辦公桌,桌上只有一臺電腦和一部電話,令原本並不大的辦公室顯得有些空曠;兩邊有兩個書櫃,左邊的書櫃放著滿滿的書籍,右邊則放著琳琅滿目的獎盃。
柏皓霖的目光迅速從書架上掃過,發現裡面放的全是些不著邊際的書,大多數是一些健康養生、種花值草方面的雜書。再看看右邊的書架,有各式各樣的獎盃,以時間順序排好,先是和警務工作有關的,比如“第五年度全市優秀警員獎”、“第六年度全市最佳偵破小組獎”,後來則變成了業餘愛好的獎盃,什麼網球賽啊、象棋賽啊、書法比賽啊,應有盡有,兩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然柏皓霖尚未和李警司說一句話,但對此人的狀況已經有了底。
李警司聽了何文澤的敘述後,二話不說就帶柏皓霖去了五樓。
*警署的趙署長已經接到了柏皓霖導師的電話,所以很爽快地同意他在警署收集論文資料,在柏皓霖的要求下,他被安排到了彭濤那組,由何文澤負責接待。
謝過趙署長後,柏皓霖回到三樓的刑偵五處,剛走到何文澤身邊,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名警察拿著一個資料夾過來了:
“文澤,有個女人來報失蹤,你去處理一下。”
“好,”何文澤接過資料夾,“皓霖,我們一起去吧。”
“嗯,”柏皓霖站起身,他注意到彭濤正在打電話,沒有起身和他們同去的意思,故意問,“就我們兩人?”
“不是審犯人,我們只需要記錄證言就行。”何文澤解釋道。
“那為什麼彭警官要親自‘審’我?”柏皓霖委屈地說。
“人命關天吶,你又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彭警官不放心我這個新人才跟來的。”何文澤解釋道。
“原來如此。”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柏皓霖很清楚彭濤親自詢問他的目的,現在自己已經報上了名字,彭濤肯定查過了他的資料,也已經知道他的家世,這是柏皓霖走的一步險棋,對方如果要殺他以絕後患,他毫無還手之力,可是不如此,他將永遠處於迷圈的底層,永遠也不能為他父親沉冤得雪,現在柏皓霖是以自己為餌,引蛇出洞!
看著何文澤和柏皓霖一起離開辦公室,彭濤瞪著與何文澤有說有笑的柏皓霖,從喉嚨裡發出惡狠狠的聲音:
“大哥,不如讓我斬草除根!”
“不行!”電話那頭傳來“大哥”的喝止聲,“在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牌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更何況那個東西還沒找到,他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那現在怎麼辦?”彭濤急問。
“先靜觀其變,你想辦法套套他的話,”大哥倒還鎮定,“既然現在他警署做事,我們就方便多了,待查到那東西的下落,再殺他不遲!”
“明白了。”
“那個人處理了嗎?”大哥又問。
“還沒,”彭濤的語氣有些不安,聲音又小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他聽到了什麼風聲,躲起來了。”
“躲過來了?你怎麼辦事的??就是把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大哥厲聲喝斥著。
“大哥,你放心,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我已經佈下天羅地網,除非他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否則我就要他消失!!”彭濤狠狠地說。
“若是再出什麼亂子,可別怪我六親不認。”大哥摞下這句話就重重地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裡急促的嘟音,彭濤放下了電話,坐如針氈,就像手心裡捧著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爆炸。
這時彭濤的目光落到照片上,看著相片裡自己懷中年僅五歲的兒子,他原本煩躁的心情漸漸平穩了些,他拿起像框,輕撫著照片上的兒子稚嫩的臉,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慈愛的微笑。
此時,何文澤和柏皓霖已經來到三號審訊室,一位三十歲左右,臉色憔悴,衣著凌亂的女人見他們來了,急忙站起身:
“警官,我兒子失蹤了!”
何文澤和柏皓霖坐到女人對面,何文澤一邊說一邊翻開了資料夾,裡面是一張小男孩的照片,他的年紀約六歲,下面還附著他的詳細資料,何文澤注意到在父母欄寫著:父母離異,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