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算違犯天條,論律當剮。這樣一來,他就要像前任的涇河老龍那樣,遭遇到悲慘下場。
因此,他發覺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頓時心驚肉跳,坐立不安。八河都總管職位雖高,權力雖大,俸祿雖多,享受雖好,但自己的能力受到限制,勢必有虧職守,為之奈何,如果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取那種神見神愛的職位、權力、俸祿和享受,還是不值得,犯不著。又因此,他思前想後,決定不敢戀棧。
同時,又想起了那神螺聖母——那個老雌貨,臭匹婦,如果龍尾沒有被她軋去一尺,現在自己負荷此職,定能勝任愉快。新怨舊恨,一齊集中在心頭;他怨恨極了,把腳一頓,聲聲發誓,要報前仇。
正在這時,巡河夜叉匆匆地前來通報:“稟告大王,一位白面書生有緊急事情,要面見大王。他硬闖水府宮門,卑職攔他不住,已經排闥而入,請大王作主。”
龍神聽了,驚疑不定,道:“哦!有這樣的事?”
正在這時,那書生已經急步衝入,形色緊張。
龍神一見來人,心中大喜,連忙迎前,雙手把他抱住,歡聲叫喊道:“啊!原來是你,我把你想得好苦呀……”
龍神正要繼續問話,但卻被那書生搶先說話,那書生在龍神的耳邊輕聲地說了幾句話,頓使龍神面色大變,六神無主。
原來那書生就是龍神的義弟張元。
難道他並沒有死?
他確曾死去,但死而復生,因此,他沒有死,而且他還遇到了千載難逢的機緣,使他長生不老,永遠不會再死。
“大哥快走!”張元催促道。
“走?走到哪裡去?天地雖大,宇宙雖寬,但遇此禍事,何處是我容身之地?”那龍神知道事態嚴重,自己決難逃避,因此不準備走了。
“大哥雖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但數千年的道行得來非易,一旦毀滅,豈不可惜?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天公無道,何必怕事?大哥偶犯小過,也是被螺妖所害,並非故意,但天律苛刻,豈問青紅皂白?大哥必死無疑,不過,如果大哥枉作無謂的犧牲,殊不值得,何況現在尚有逃生之路,還不快隨我走……”張元話未說完,忽從遠處的天空中傳來一陣隆隆響音。
張元吃了一驚,龍神也大驚失色。
“事急了,快走!”張元也不管義兄龍神願意與否,把他拖著就走,開啟了涇河水府的後門,狼狽地向外急急逃去,神態緊張,惶惶然好像兩隻喪家之犬。
不久,隆隆之聲到達了涇河的河邊停住,那隆隆的聲音乃是從一輛純鋼鑄成的囚龍車發出。
六十天兵拉著囚龍鋼車,後面跟隨著兩位金甲天神,他們奉了玉帝之命,前來逮捕八河龍神,要懲治他行雨失調之罪。
可是,他們來遲了一刻,八河龍神已經畏罪潛逃。
那兩個金甲天神名叫秦完和趙江,他們從巡河夜叉的口中探悉,那孽龍是得到一位白面書生通風報訊,雙雙逃走,時間不久,還來得及追趕。
“追!”秦天君道。
於是秦趙兩位天君立即駕起祥雲,迅速追趕,後面跟隨著六個天兵,拖了一輛發出隆隆聲的囚龍車。
且說張元不由龍神分說,硬勁地拖著後者跑出涇河水府的後門,急急向前奔逃。他們不敢駕雲,因駕雲遁光,在高空無遮無掩,易被天神發覺,所以,只向崇山峻嶺,樹木茂盛之處前進。這時,那龍神依然現化了一箇中年秀士。
秦完和趙江在雲端追趕一陣,仍不見那叛天逆龍和白面書生的蹤跡,於是凝著神目,從雲端向下仔細觀察,忽然見前面遠處的山林中,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影閃縮地移動著,其中之一正是書生打扮。
“在那邊,追!”趙江向前一指,就和秦完急追過去。
他們駕雲如飛,越追越近。
囚龍車的隆隆之聲傳入龍神的耳朵裡,嚇得他心驚肉跳,雙腳發軟,終於他停下來,站著不走。
他對張元道:“賢弟,愚兄逃不了,你快些避開,還是讓愚兄前去自首歸案……”
張元道:“大哥切勿驚慌,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事情還未絕望……小弟的師父就在前面等候著,他會卦帛助……”
龍神聽了,頓時眼睛一亮,驚疑地問道:“師父,是誰?”
張元道:“他是十二地支真人之一的第二位‘醜真人’。”
龍神大喜道:“妖魔國的醜真人是你的師父?……”
恰在這時,半空中飄飄地降下了兩位金甲天神,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