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說,“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容易脫身?”
“脫身?”齊顏眨眨眼。
“傅奕沒跟你說嗎?”謝老太爺道,“我們這次計劃,他沒有給自己留後路,沒給謝家留後路,唯獨你……”
“我?”
“他為你留了後路。”謝老太爺說,“如果我們失敗了,不管如何,你都可以全身而退。”
“為什麼是我?”齊顏想都沒想,一激動,直接問道。
謝老太爺看著齊顏,目光慈祥和藹:“我也問過傅奕這個問題……”
“然,然後呢?”齊顏道,“他是在怎麼回答的?”
“他說……”謝老太爺輕輕頓了頓,將謝傅奕的原話跟齊顏複述道,“他說‘我沒了齊顏,不能獨活,但是齊顏,即便沒了我,也是可以活下去……我想她好,我向她活下去……””
齊顏看著謝老太爺,這話,她一點都不陌生……
因為謝傅奕跟她說過一樣的話。
“齊顏啊。”謝老太爺輕輕嘆口氣,說道,“傅奕很喜歡你。”
“我……我……”齊顏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如果,這次我們贏了。”謝老太爺說,“跟傅奕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齊顏一頓,詫異地看著小謝老太爺,在她的印象裡,謝老太爺不是這種會關心小輩男女情長的老輩……
“我是看傅奕……實在……實在可憐。”謝老太爺似乎知道齊顏在想什麼,輕輕嘆口氣說,“他從小聰慧過人,做任何事都是易如反掌,我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如今,他母親已經不在了……”
謝老太爺說道這裡的,又禁不住輕輕嘆口氣。
“傅奕身邊,需要有個人照顧。”謝老太爺說,“他就認定,那個人就是你了。”
齊顏輕輕吞嚥一下,避開了謝老太爺的目光。
“所以,答應我,好不好呀?”謝老太爺說“如果,這次我們成功了,你就跟傅奕好好過日子。”
齊顏張張嘴,她不知道要怎麼拒絕一個老人,似乎……也不知道要怎麼拒絕這件事。
如果,這些話,是在她剛剛重生那會說出來的,齊顏一定會一笑了之,但是現在……她與謝傅奕經歷那麼多……換而言之,謝傅奕為她做了那麼多……
“我……”齊顏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我……不知道……”
她吐了口濁氣,鼓足了勇氣一般,終於看向謝老太爺:“……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再回道您這個問題,行不行?”
謝老太爺微微頷首,並沒有齊顏的拒絕,而減少自己的慈愛:“好,好……”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京兆府門口。
“老爺子,少夫人!到了。”張管家負責趕車,衝馬車裡喊道。
齊顏率先下了馬車,然後,抬手去扶老爺子。
…………
此時,距離京兆府很遠的大理寺中,一個人也走下了馬車。
謝傅奕再次來到大理寺,他倒是還沒怎麼樣,倒是不少大理寺衙差,心中生出了許多感慨。
要說人生無常呢!之前人家謝公子還是大理寺的囚犯呢!通敵叛國的罪名,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還能大搖大擺地走進他們大理寺。
大理寺卿江任見到謝公子,一臉頭疼地表情:“謝公子,你怎麼來了?”
“我有話要跟江大人單獨說。”謝傅奕說著,走到江任面前,偷偷地露出了手裡的令牌。
此時,嚴宜道正在一旁站著,他是來跟將人彙報謝府案子來了,卻真好碰到了謝傅奕進來,此時,嚴宜道也掃到了謝傅奕手裡的令牌,那是皇上的金牌……見金牌如見聖駕!
寒冬臘月的,江任擦了擦額角的汗漬,衝嚴宜道說:“你先下去吧。”
“是。”嚴宜拱手,就要退下。
“嚴大人且慢!”謝傅奕在嚴宜道一隻腳邁出門檻的時候,又將人喊住了。
嚴宜道眉心緊皺,不要回頭看來:“何事?”
“謝府下人謝力被殺的案子……”謝傅奕道,“兇手是謝坊,沒錯吧?”
“對!”嚴宜道一眨不眨地盯著謝傅奕,說,“我們本來哪裡都找不到謝坊,結果謝公子回家當晚,他的屍體在荷花池裡找到了……”
“畏罪自殺。”謝傅奕一聳肩說,“這跟我可沒關係。”
“是不是有關係,謝公子心裡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