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左邊的船,還是右邊的船。到底是哪一條?”
“他先說是右邊的那條。”
“面朝碼頭還是朝海?”
“當然是從他的觀點看。面朝碼頭。右邊。‘特蕾莎號’。她會被放到‘特蕾莎號’上去,這表示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在她打出訊號以前先找到她。她一定就躲在碼頭附近。”
“我可沒什麼把握,”“小海神”的老闆說時,搖著他的頭。“不過我們的那頭笨驢倒很特別,他剛才說的‘船長,是UN Marinaio Superiore。II Migliose——最棒的,一流的航海高手。可是’特蕾莎號‘的船長卻是個懶船長。他從未航到比馬賽更遠的地方去過。”
“坐在那張桌子上的三個人是誰?”哈洛克問話聲音很小,幾乎無法從嘈雜的嗓音裡聽得清。“別轉頭望,轉眼睛就看得見。他們是誰?”
“我不曉得他們叫什麼名字。”
“什麼意思?”
“義大利人,”“小海神”的老闆平板的說。
“那就一定是‘特蕾莎號’沒錯了。”哈洛克加上幾張鈔票,將剩下的塞回口袋。“你幫了我很大的忙,”他說。“兩張給‘企鵝’的老闆,其餘的給你。”
“謝謝。”
“謝謝你。”
“我送你從小巷到碼頭去吧。我還是不太放心。我們並不曉得這三個人是不是從‘特蕾莎號’來的。有點不太對勁。”
“但是可能性卻有九成以上。是‘特蕾莎號’。我們走吧。”
一從喧鬧的酒吧走進窄巷,外面就顯得特別安靜,沒有燈罩的燈泡亮在霧色裡,昏黃暗淡的照亮著每一條門廊。幾世紀以來,一直鋪在地上用來走路的石塊磚,令腳步聲沉悶地迴響著。快走到巷底之前,已經可以遙望到碼頭上寬闊的大街,那兒燈火亮如白晝,而窄巷內,卻到處陰森幽暗,鬼影幢幢。走路的人只有提心吊膽的走過漆黑的寧靜。
“快看!”酒吧老闆悄悄說。“有個人躲在那個門廊後面。在左邊。你帶傢伙沒有?”
“沒有。我哪有時間……”
“那就快跑!”“小海神”的老闆突然拔腳狂奔,剛經過那道門,就有個黑影衝出來——是個大漢,平伸著兩臂想去攔他。手上並無任何兇器,只有一雙手而已。
哈洛克朝偷襲者飛跨兩步而上,突然又一閃身朝著對面的陰影中躲。那人馬上向他撲過來,哈洛克乘他撲上之際,突然間旋過身來,伸手抓住對方大衣領口的同時,兩膝早已一抬,踢進對方腹部,緊跟著他身軀又一扭,以過肩摔將那人整個提起撞向牆壁,那人剛剛才掉到地上,哈洛克人已跳向半空,左腳後收,以膝頭當槌,藉著全身的重量,狠狠墜在那人的肚子上,他右手也早在同時時之間向下斜插,五指曲鉤如爪,抓到對方臉孔,食中二指狠毒的摳向他的雙目。
“求求你!饒了我!請聽我說,”偷襲者噎住嗓門,兩手捧住小腹,口沫橫飛的慘叫哀求。
是葡萄牙語,這人正是“克麗斯托號”上的水手。哈洛克伸手將他抓起逼到牆壁上,湊近燈光一看;這個人是剛才在“小海神”酒吧跟他談過話的人,是會幾句英文的那個。
“假如你是打算用偷襲來搶劫的話,你未免太不高明瞭!”
“不是的,先生!我只是想找你講話,可是我不能被別人看見!你給我錢,我告訴你事情,可是我不能被別人看到跟你在一起!”
“說下去。”
“你先給我錢!”
哈洛克側身抬起右臂,將對方的脖子頂到牆壁上,另一隻手掏進口袋把錢抓出來以後,右滕緊跟著再一抬,抵住對方胸口,把右手換下來,抽出兩張鈔票。
“兩萬里拉,”他說,“快講!”
“不止這些。應該值更多,先生!你不會後悔的!”
“假如我聽了認為不值,我就會再把錢討回來……三萬,就這麼多。說!”
“女人會登上‘克麗斯托號’……開航前……七……七分鐘。安排好了。她會從倉庫東側門出來。她現在有人保護,你無法接近她。可是她從上貨跳板登船的話,必須走四十碼。”
哈洛克放開對方,又添了張大票給他。“滾開,”他說,“我從來沒見過你。”
“你一定要發誓,先生!”那人啞著嗓子喊道,同時穩住自己的兩腿。
這時巷底突然傳來人聲,有兩個人正從黑巷飛奔上來。
“老美老美!!”是“小海神”的老闆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