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弼腦子裡的弦繃斷了,雲棠這個時候狀告他謀害雲朝,那便是將雲朝的死給挑明瞭?
不對,若是挑明的話,一開始,雲棠為何要封郎中的口,並且私底下買小男孩做替身?
突然間,他頓悟了。
雲棠是不知道誰是兇手,故意下套引蛇出洞。
“賤人!”
曹弼猛地將書案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上,怒氣沉沉地趕往刺史府。
當看見躺在地上的親信時,曹弼的猜測印證了。
奏摺與密信在雲棠手裡,並且還捉拿他的親信,人證物證俱全,容不得他狡辯。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頭,怒目望向雲棠。她坐在圈椅裡,容顏絕豔,紅腫的眼睛絲毫不折損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一抹我見猶憐的韻味。
曹弼心中冷笑,雲朝已經死了,燕王府的爵位被收回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即便雲棠拿到證據又能將他如何?
“大人、郡主,你們這般興師動眾,將子無須有的事情扣在本將軍的頭上,未免太不將朝廷重臣放在眼裡了吧?”曹弼皮笑肉不笑地說:“燕王府固若金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世子好端端的在燕王府,我如何害他?郡主曾經說過,凡事講究證據。”
雲棠踢一踢地上的侍衛:“他身上搜出了將軍的親筆信與奏摺,奏摺裡寫著燕王世子歿。與朝兒有關的事情,我並未放出風聲,將軍從何處得知的?”
“郡主,您是不是太天真?親筆信可以偽造,就連印章都能造假。你們隨便找個人偽造我的親筆信,便可以栽贓我對世子動手?”曹弼似在諷刺他們不知所謂,冷笑道:“至於我為何知曉世子出事,那是無意間撞破郡主的人,私下買了兩個男童。我當即覺察出不對勁,便安排人去調查,查到了給世子看病的郎中,審問之下才知道世子出事。”
曹弼反過來興師問罪:“倒是郡主,世子出事,你隱瞞不報,這是欺君之罪!”
雲棠眼底閃過殺意,拍一拍手。
親衛軍推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來,押著人跪在地上。
曹弼看到無虛子的一剎那,臉色大變,很詫異他會被抓。
無虛子雙膝著地,似乎多年來的傲骨給跪碎在腳下。
他不是真正的無虛子,無虛子已經死了,他是無虛子的師弟無晦,雖然醫術不如師兄,卻也小有名聲,處處受人尊敬。
曾經受過曹弼的恩惠,他此次來燕州便是為了還恩,誰知道淪為了階下囚。
當聽到雲朝死訊的時候,他便等待時機,想要逃離燕州城。得知雲棠病重的訊息,他便覺得時機來了。
誰知他一露面,便被抓住了。
無晦狼狽不堪,哪有之前的仙風道骨,他並未向曹弼求救,而是看向雲棠:“郡主,老夫給世子開的藥,並無問題。你大可將藥方拿去給別的郎中過目。你不能因為世子喝了老夫的藥,便認定是老夫下毒,說不定是有人鑽了漏子,嫁禍於我。”
“是嗎?”雲棠倒也不廢話,揚聲道:“圓兒,你把煎好的藥給他喝了。”
無晦聞言,臉色劇烈一變。
他看到圓兒端著滿滿一碗藥汁過來,再也繃不住了,慌忙向曹弼求救:“將軍,你得救救草民,若非是受你指使,我又怎會給世子下毒,招惹上燕王府?”
這一句話,坐實了曹弼的罪名。
曹弼連忙撇清關係:“我與你素不相識,又怎麼會指使你謀害世子?”他臉色一沉,目光銳利地看向雲棠:“郡主,此人用心險惡,故意誣陷我。他既然已經認罪,你可以將人處死了。”
無晦見曹弼過河拆橋,怒從心起:“曹弼,你當真以為只是指使我做了這一件事?若我抖落出來,你休想繼續做你的大將軍!”
曹弼暗罵無晦是個蠢貨,若是直接認罪,有自己在自然會把他救出。
偏偏無晦將他也拉下水!
“刺史大人,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曹弼指使無晦對朝兒下毒,謀害我燕王府世子,請你奏報皇上,請皇上給燕王府一個公道。”雲棠看了一眼暴怒的曹弼,步步緊逼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曹將軍雖然是朝廷重臣,手握重兵鎮守燕州。但如今燕州盛世安穩,無須你坐鎮,在皇上聖旨下來之前,你便留在將軍府,我會安排親衛軍看管你。”
曹弼的威嚴被挑釁,怒聲道:“雲棠,誰給你的權利軟禁我?”他目光陰鷙,恨不得將雲棠撕成碎片:“你真當自己是燕王,燕州的土皇帝,可以隨意處置我?你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想要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