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的折磨下幾近扭曲的容顏,還有昨日他失落慌張的模樣。這一切讓她感覺到了深層的刺骨冰冷,內心的恐懼和焦慮不可抑制的傾瀉。心口悶熱疼痛,似乎要窒息一般。
眼前總是晃過一星森冷的鋒芒向軒轅佑宸身上刺去的那一瞬,她感覺到了深深的後怕。
她神色一凝,緩緩起身,冷冷道:“我們出去再說!”
子玉和子墨兩人匆忙跟了出去,屋外冷意潺潺,讓人的心頭越來越冷。
“他現在蠱毒攻心,會逐漸地喪失五識,所以我們必須馬上趕到南安城去找解藥。”李芷歌的話一字一句好像鐵針,刺痛了兩人的心。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子墨焦急地問道,心不斷地跳動著,就連氣息都有些不穩了。他不知道若是沒有了主上,他們該怎麼辦?
“子玉,你馬上去僱一輛馬車,我們隨時動身離開這裡。”李芷歌冷聲命令道,“子墨你輕功好,我們此行是走水路,你馬上趕去臨近渡口,找好一艘大船。”
“是!”兩人應聲而去。
“等等,還有一件事你們一定要記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和外人道,就連紫霄和藍冥也不可以告訴。他們身在西寧城,肩負重任,若是知曉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李芷歌叮囑道。
“是!李姑娘所言極是,我等必隻字不提。”子玉和子墨飛身便離開了。
李芷歌緩緩走向一側,蹲下,輕輕地為驚羽蓋了蓋身上的薄被,抬指將覆在她額前的一縷髮絲攏起,擦拭掉了她身上的血跡,露出了她蒼白的玉臉。
“驚羽,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這世間的事,唯有情愛是不能強求的。你安心上路吧!”李芷歌草草地在屋前將她葬了,小小的墳堆之上只簡單地刻著“驚羽之墓”四個字。
軒轅佑宸緩緩走來,整個人憔悴而清瘦,幽沉的眸光定格在墓碑之上,劃過幾絲淡淡的哀傷。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李芷歌清澈的雙眸中泛起了一絲溼意,他終於醒了。她實在有些害怕,他就這樣沉沉的睡去,永遠也醒不來了。
“已無大礙。”軒轅佑宸依舊是雲淡風輕地回道,但是聽在李芷歌心底卻是。他永遠都字子錐心。他寧願自己扛著所有事也不願讓她擔心,哪怕一絲一毫,一分一秒。
軒轅佑宸悲涼的眼眸凝著前方,略帶磁性的聲音道:“或許,當初我便不該留你在身邊。只有你遠離了我,才會過的更好!”
這一世他知她愛的艱辛,可是情愛的東西是不可能施捨的,更何況他的心早就已經給了別人。若是她不是如此的執拗,若是能拋開那些虛妄和遐想,便也可釋然了。
只可惜,他還是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心生殺意。
他斷了她一臂,也將她的愛全然否定,她定然是對他恨之入骨。
可是昨日她卻為了救自己而死,或許他永遠也不能明白她的愛。但是在他的心底,他還是會永遠記住當初那個渾身是傷提著斷劍嚷著要救爹的女孩。
軒轅佑宸回首,眸色一凝,鳳眸危險的眯起,就是那個位置!
他緩步上前,俯身,拾起草叢間那個為首黑衣人被擊落的匕首。這把匕首極其的精緻,周身都雕刻著福瑞祥雲,雖薄如蟬翼卻是削鐵如泥。
***
馬車飛快地行駛在山林之中,子玉的眸間滿是擔憂,甚是無奈地望了一眼緊閉著的馬車門,低頭長嘆了一聲,馬鞭一揚,馬車飛奔而去。
馬車內,李芷歌抱著不省人事的軒轅佑宸,玉手緊握著他寒冷的大手,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他整個人就好似失去了靈魂,徒留下冰冷軀體,無助的淚珠止不住地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冰冷的淚水滴在軒轅佑宸的蒼白的俊臉之上,他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緩緩地睜開眼眸,那雙犀利的鳳眸此時卻沉靜的如同兩面鏡子,只是反射著日落的餘暉,眼神深處,卻是一片無盡的空虛和茫然。
他的眼睛又看不見了!
軒轅佑宸摸索著雙手,緩緩地撫摸著李芷歌的臉頰,溫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珠,極其安靜道:“別哭!我沒事的,只是……暫時看不見了而已。”
聽到他的勸慰,不知道為什麼心頭如芒刺狂扎,痛得撕心裂肺,附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緊握著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痛聲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原來蠱毒加速發作是因為毒王鬼醫將它們引入了心間,都是我沒用!如果我再堅持幾次你就不會再受如此折磨了。”
“傻瓜!”軒轅佑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