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老,我問你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假設雷長老在這樁買賣中有什麼利益損失,他會不會記恨老幫主?”
“啊?老雷?”趙登科沒想到許可會做出這樣的假設。
許可點了點頭:“我說了,只是假設,假設雷長老在最初和日本人談的時候已經答應了對方的什麼條件,又從對方的手裡得到了什麼好處,最後事沒辦成,那麼他的處境就很是尷尬,你拒絕了日本人,起因是因為老幫主的反對,只要清除了老幫主這個障礙,那麼這樁買賣就又有了迴旋的餘地,不是麼?”
趙登科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不會,老雷不是這樣的人,想當年為了救幫主,他差點把命都給搭上了,他和幫主可是過命的交情。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還是他主動來勸我的,說不就是一樁買賣嗎?黃了也就黃了,咱海河幫沒這單生意不也一樣過到了現在?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海河幫能夠有今天,靠的是幫主的帶領,兄弟們的和睦。”
許可的心裡暗笑,兄弟間的和睦?
那些小弟倒也不說了,畢竟自己沒有什麼接觸,單說他們這四大長老就是貌合神離。
雷伯言在幫裡大肆安置自己的耳目,美其名曰是為了維護幫規,懲戒違紀的人,可他是不是還有別的心思就不得而知。所謂的閒散之人班遠超,看似不管事兒,卻在雷伯言的身邊安插了阿九,他會不會也在其他長老身邊甚至幫主的身邊安置了親信呢?
黃朔看似一個直人,說話做事也像是個莽夫,但莽張飛還能繡花呢,許可自然也不會只看他的表面。
至於眼前的這個趙登科,在海河幫是個能人,一般來說能人都是相對圓滑的,不然他也不會贏得好口碑,使得另外三個也想坐上幫主寶座的人無奈之下只能先推他代了幫主之職。
總之,海河幫的這四個長老都不簡單,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老幫主在的時候還能夠壓得住他們,可是現在老幫主已經遇害了,他們之間遲早會有一場爭鬥,所欠缺的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趙長老,老幫主有子女麼,怎麼沒見到他們?”許可問道。
趙登科說道:“老幫主有一個女兒,在北平女子師範讀書,我們已經通知她了,估計今天她就能趕回來,唉,可惜啊,要是她是個男兒身,那海河幫就後繼有人了。”
許可笑了:“趙長老這話就有些言不由衷了吧,剛才你可是說了,你很在意幫主的位子,你還說不只是你,其他的幾個長老也都想當幫主,此刻這樣的感嘆是不是虛假了些?”
趙登科望著許可,半天才說道:“你錯了,年輕人,你並不瞭解幫會,如果老幫主有接班人,那麼幫主的位子自然就會傳給他,那樣的話,誰都不會有異議的。可是幫主沒有接班人,結果就會導致幫主之爭,對於一個幫會來說,這樣的爭鬥是很可怕的,甚至還會有流血,有犧牲,會動搖幫會的根基。海河幫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黑幫,它就像大清國時的漕幫一樣,做的是正行,搞的是船運,其實我們大家都是苦哈哈出身,能夠走到今天並不容易,別人怎麼想我不清楚,可是就我自己而言,我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
趙登科頓了頓,才又說,這就是他為什麼要請許可來密談的原因。
他希望許可能夠查出那個殺害老幫主的兇手,也請許可給他出出主意,怎樣才能夠使海河幫平穩過度,不要有流血犧牲,他不希望看到老幫主的心血毀於一旦。
許可苦笑:“趙長老,你也太高看我了,查出殺害老幫主的兇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海河幫的內部爭鬥,我想那不是我能夠參與的。”
趙登科的神色有些頹然,他嘆了口氣:“看來海河幫將會經歷前所未有的浩劫啊。”
許可又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出來後鄒強好奇地問他,趙登科找他做什麼,許可大致說了一下。
鄒強也很是擔心:“真要那樣,不只是海河幫,還不知道會給無辜的百姓再來什麼樣的災難呢,你也知道,海河幫的勢力遍及津滬沿海的十幾個縣,幫眾也有一萬多人。”
許可淡淡地說:“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不是救世主,能夠把殺害老幫主的兇手揪出來,還你哥一個清白就已經很不錯了。”
鄒強想想也是,此刻最重要的是鄒勇能夠脫險,平安無事,海河幫內部的爭鬥不是他們能力所能及的。
“阿九,帶我去見雷長老。”看樣子許可是準備和四大長老都見上一遍。
雷伯言在執法堂裡,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