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俊江的電話來了,是從清浦打來的。
他告訴許可,他已經查到了為肖家提供煙土的上家,是道上的人,叫鄭先耀。
許可知道這個鄭先耀,他是清浦“青蓮會”的龍頭老大,而“青蓮會”與“青幫”也有些淵源,據說鄭先耀還是趙德誠的門徒。
“鄭先耀的貨又是從哪兒來的?”許可輕聲問道。
黎俊江在電話裡咳了一聲:“這個麼我還真不好說,你能到清浦來一趟嗎?”
許可答應了:“好,一會我就動身。”
掛上電話,許可皺起了眉頭,他感覺黎俊江說話有些吞吞吐吐,莫非鄭先耀的身上還有什麼秘密嗎?
打了招呼,許可就開了車去清浦。
他開的是海倫新購回來的黑色福特轎車,他的那輛車子太顯眼了。
家裡的事情他就交給了彭喜,特別交待了要保證馬德長的安全。
從魔都到清浦開車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很快他就找到了黎俊江落腳的那家旅店。
把許可領到了房間裡,黎俊江輕輕關上了門。
許可沒有說話,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茶,喝了兩口,又點上支菸。
黎俊江先開口了:“這個鄭先耀好像和日本人有些關係。”
許可眯縫著眼睛:“哦?”
“我懷疑鄭先耀的貨都是日本人供給的。”黎俊江說道。
許可早就聽說日本人暗中在華夏做煙土生意,這本也不足為奇。不過既然這件事情與肖家有關係,那麼就一定要查個清楚。
“有證據麼?”許可問道。
黎俊江搖了搖頭:“我是聽鄭先耀的一個手下說的,我好容易與他搭上線,他在鄭先耀那兒是個小頭目,具體的他也不是十分清楚,他說鄭先耀上個月接待了兩個客人,一男一女,很是隱秘,像是生怕被別人知道,原本他也不知道那兩人是日本人,只是一個碰巧的機會,聽到那男的說了一句日本話。”
許可說道:“就憑這一點怎麼能肯定他的貨就是日本人的渠道?”
黎俊江說道:“你彆著急,還有下文呢,就在肖家滅門案之後,那女人又來了,那晚正好是那個手下負責值守在鄭先耀的房間外面,他聽到屋裡女人叱責鄭先耀,雖然不能聽得太真切,但有一句他說他一定不會聽錯,女人對鄭先耀說,暫時不會再給鄭先耀出貨,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沒兩天,鄭先耀的煙土便斷貨了,那手下便猜測應該就是與那晚那個女人與鄭先耀的談話有關。”
許可站了起來,在房間裡來回地踱了幾步。
黎俊江輕聲問:“要不要想辦法從這個鄭先耀的身上深挖?”
許可停下了步伐:“一男一女?鄭先耀的那個手下有沒有看清楚他們長什麼樣子?”
黎俊江苦笑道:“他倒是說了,那男子大約四十來歲,矮小,微胖,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不過眼神卻充滿了陰險,至於那女的,很漂亮。”
許可知道黎俊江為什麼要苦笑了,因為這些根本就不算是什麼顯著的特徵。
“你想怎麼辦?”許可望向黎俊江,黎俊江說他的意思是乾脆把這個鄭先耀給劫了,關上兩天再說。
“不行,鄭先耀不是普通人,是黑幫的老大,而且與青幫也很有淵源,我們貿然動他,很容易引起青幫的不滿。”
黎俊江微微點了點頭:“可若是這樣,我的調查無法繼續展開。”
許可說道:“我想青蓮會與日本人做地下煙土生意的應該不只幾個人吧?在這樣的幫會里想要對一件事情做到絕對保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黎俊江明白了許可的意思:“那我再多找幾個人問問。”
“花點錢我想應該能夠得到我們想要的答案。”許可說,用錢能夠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兒。
黎俊江尷尬地笑了笑。
接著許可望著黎俊江:“老黎,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我?”許可之所以有這樣一問是因為如果僅僅是剛才說的這點事兒,黎俊江完全可以在電話裡說清楚,根本用不著自己跑這麼一趟的。
“我見到她了!”黎俊江說道。
許可先是一愣:“哪個她?”馬上許可就反應過來了:“你是說僱傭你的那個女人?”
黎俊江“嗯”了一聲:“是的,不過她應該沒有看到我。”
“也就是說她並不是來找你的?”許可問道,黎俊江說應該不是的,那個女人當時像是有什麼事,看上去匆匆忙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