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鄭先耀就是俊傑,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軟,什麼時候該硬,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能做。為了利益,他可以忍受小日本把秦松安插在自己的身邊,這兩年,傍著日本人做煙土生意,他青蓮會也撈了不少的錢。
不過他也清楚這個秦松在青蓮會暗地裡做的那些事兒,拉攏他的人,意圖架空自己這個龍頭老大。不過鄭先耀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他能夠在清浦白手起家,又攀上了青幫這條線,自然有他的手段。
許可之前對鄭先耀的感覺沒有錯,鄭先耀看似是一個粗糙的人,但那只是個表象。
他可是一直防著秦松的,只是他並沒有表露出來,相反地,在幫會里他根本就不怎麼理事,凡事都讓秦松去辦,但他的那些心腹他卻一直都緊緊攥在手裡,早就做好了準備,只要秦松真動了取他而代之的想法,那他就不會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
只是他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秦松竟然來這麼一手,把他架到了火上去烤,置他和青蓮會於不顧。
一起撈錢是一回事,可是那不代表為了撈錢自己願意把一切都搭上吧?
所以鄭先耀當機立斷,趁著這當口除掉了秦松。
不過他也是懸著心的,他擔心的是擦槍走火,那樣一來可就不好收拾了。
好的是他這一槍並沒有引發亂仗。
他讓青蓮會的人把槍放了下來,那些平時與秦松走得近的人也因為秦松的死而沒了主心骨,自然只能夠乖乖聽話。
見青蓮會的人放下了槍,湯大力也把手裡的機槍交給了身邊的手下,望著鄭先耀:“鄭老大看來還是願意聊聊的。”
鄭先耀笑了,只是那笑並不比哭好看多少:“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和為貴嘛!”
胡天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也笑道:“對,和為貴嘛,凡事說開了也就好了。”胡天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清楚得很,今晚這架勢能夠拉開,其根本就是一場戰爭。
火把通明,現場安靜了下來。
胡天說道:“二位老大,這樣吧,我胡天願意做個和事佬,你們要談,我做中人,這地方嘛,在你青蓮會館肯定不妥,前面有家茶樓,我建議二位到那去談,如何?”
鄭先耀和湯大力都沒有意見,各帶了一個人跟著胡天去了茶樓。
事已至此,鄭先耀也不再把什麼任務當一回事了,秦松的死,代表著自己與日本人的蜜月期已經結束了,他知道接下來日本人很可能會找自己的麻煩,那又怎麼樣?這可是華夏的地盤,寧可得罪小日本也絕對不能得罪了軍警,真把事情做絕了,青幫的那些大佬也不會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且不說胡天領二人怎麼談判,此刻的李家也開始有了動作。
李家的庭院裡,燈火映得分外明亮。
二十幾個黑衣人站得規規矩矩,李伯清坐在太師椅上,板著臉說道:“今晚的行動很重要,它關係到我李家的前途,不過醜話說到前面,你們若是成功了,回來每人可以領到一根金條,以後有的是好日子,若是失敗,哼,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的,誰惹是牽連到了李家,他的家人就和他一道陪葬!”
李泉靜靜地站在李伯清的身後,一言不發。
突然,大門那邊傳來了撞擊聲:“開門,快開門!”
李伯清的臉色大變,不過他倒還沉得住氣,一揮手,二十幾個人隱入了柱子與花壇之後。
他這才對李泉使了個眼色,李泉點了點頭,過去讓人把門開啟。
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軍人衝了進來,領頭的是個中尉。
這些軍人一看就是經過戰火洗禮的,身上帶著煞氣。
李伯清的心裡一驚,清浦並沒有什麼駐軍,這些軍人從哪兒來的?
李泉作勢想要擋住他們,一個士兵的槍抵住了他的下顎。
李伯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各位軍爺,大晚上地闖到我的府上來想要做什麼?”
領頭那中尉望著李伯清:“你是這家的主人?”
李伯清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望向被士兵抓住的李泉,中尉揮了揮手,士兵把李泉給放開了,李泉馬上退回到了李伯清的身後。
“我們收到訊息,李家勾結暴匪,意圖不軌。”
那中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四下裡瞟著。
李伯清皺起了眉頭:“哦?敢問軍爺是哪一部分的?”
“魔都守備團獨立營的!”那中尉底氣很足,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