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阿姨熱情招呼:“小秦,好久沒來店裡了,我和你陳叔都老想你了。”
秦頌微微一笑,不是慣常的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假笑,而是連眉梢眼角都柔和下來的真正的笑,“最近工作比較忙。你和叔叔的身體還好嗎?”
“都挺好的,都挺好的。就是你陳叔抽菸抽得兇,肺上的那點老毛病最近又犯了。”
秦頌語氣關切的問:“去醫院看了嗎?”
“老頭子倔得很,死活不願意去醫院,不過正吃著藥呢,不礙事兒,你別掛心了。”阿姨注意到秦頌對面的宋辭,爬滿皺紋的臉上堆起一個慈藹的笑來,“喲,這個小男孩長得可真俊,小秦,是你外甥嗎?”
秦頌說:“不是,是我外甥的同學。阿姨,我餓了,隨便上幾個菜吧。”
阿姨忙笑著說:“看我,光顧著說話了。你等著,我這就讓你陳叔給你炒菜去。”
阿姨也不問秦頌要吃什麼菜,徑自掀開簾子進了後廚,不甚寬敞的小飯館裡就剩了秦頌和宋辭兩個人。
小飯館裡沒有空調,只在餐桌上方的牆上裝著兩個搖頭扇。
秦頌伸手拉繩,開啟電扇,便有帶著些微熱氣的風吹過來,雖不及空調,但也涼爽了許多。
宋辭沒有想到秦頌會帶他來這種平頭百姓才會光顧的路邊菜館,明明之前那家高階西餐廳才是秦頌這種格調的人應該去的地方。
但宋辭卻不能否認,相較之前的那家西餐廳,這個破舊卻整潔的小飯館讓他自在了許多,彷彿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宋辭本就不是多話的人,面對秦頌,他更是成了啞巴,雖然心中疑惑,卻絕不會開口詢問,只是安靜的坐著,就像一幅畫。
秦頌自顧倒了兩杯涼白開,一杯放到宋辭面前,一杯自己喝。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會帶你來這種沒有逼格的地方。”
宋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搭話。
秦頌也不在意,自顧自說:“我第一次來這家店,是在六年前。那天,我剛從牢裡出來,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從白天走到晚上,從晴天走到雨天。在路過這家飯館的時候,我被剛才那位阿姨拉住了。她塞給我一把雨傘,還千叮萬囑我一定要小心。我沒再繼續走,而是進到店裡,點了一碗紫菜蛋花湯。那碗湯的味道,我至今還記得。等會兒你可以嚐嚐,一定不會失望。”
今天的秦頌有點兒不太正常。
正常的秦頌是不會和他說剛才那番話的。
宋辭永遠捉摸不透秦頌在想什麼,秦頌就像s市的天氣,忽明忽暗,忽晴忽雨。
但宋辭並不會費心去捉摸,因為他並不在乎秦頌在想什麼。
秦頌喝了口水,轉而說:“我聽楊鎵軒說了,你收到了《骸骨與砂糖》劇組的試鏡通知,是今天下午嗎?”
宋辭十分簡短的說:“是。”
秦頌看著他,用嚴肅的口吻說:“我建議你不要接這部戲。”
宋辭疑惑:“為什麼?”
秦頌說:“前陣子張煜城決定接拍《骸骨與砂糖》的時候,我看過劇本,裡面至少有三場露骨的激情戲,你接受得了嗎?”
宋辭沉默幾秒,說:“我可以接受。”
秦頌說:“就算被貼上脫星的標籤,你也不在乎嗎?”
宋辭說:“只要能掙錢,我不在乎。”
秦頌冷笑一聲,說:“既然如此,你還不如和我上床,我給你的嫖資可比電影片酬多得多。”
這才是正常的秦頌。
冷酷,刻薄,說出的話如風刀霜劍,傷人於無形。
但宋辭已經不會被他傷到。
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應答。
秦頌還要說什麼,抬眼看見陳阿姨端著盤子從簾子後面出來了,便閉了嘴。
宋辭幫著把菜上了桌。
回鍋肉,麻婆豆腐,紅燒茄子,還有一碗紫菜蛋花湯,都是家常菜,看著特別有食慾。
宋辭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嚐了嚐,只覺得色香味俱全,非常可口。
“還合你的口味嗎?”陳阿姨問。
宋辭把嘴裡的菜嚥下去,說:“特別好吃。”
陳阿姨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吃就好,以後讓你秦叔叔經常帶你過來。”
秦叔叔……
宋辭莫名覺得有些好笑,抬眼去看秦頌,果然見他也是一副古怪的表情。
秦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