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滄如何追問,郝玲瓏只哭著說“都是我的錯”。
李滄急了,放開她站起來,“你不說,我回去找母親問個清楚!”
“二哥哥,不要。”郝玲瓏趕忙抱住他的腿,“李夫人對我有誤會,你去問她,豈不叫她認為我挑撥你們母子不和?我們兩個的婚約原就作不得數,不怪李夫人……”
李滄愣住,“你說什麼?我同你……有過婚約?!”
郝玲瓏佯裝失口,做出個懊惱的模樣兒,急聲解釋道:“二哥哥,當真作不得數的,不過是我爹同李大人酒後的戲言罷了。
府上收留我們母女兩個,我心存感激,這才想著投桃報李,做些針線聊表心意,卻叫李夫人誤會我想要高攀。
二哥哥是誰,我是誰?莫說我爹沒了,我現在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孤女,便是我爹還在,我的身份同你也差著一大截子。更何況,你已經同解家姑娘定親了。
解家姑娘我今日也見著了,當真像天上的明月一樣光彩照人,同二哥哥郎才女貌,般配得緊。
同她一比,我不過是泥地裡掙扎求生的一棵小草,又如何敢去肖想二哥哥這樣丰姿雋秀的人?
韶南迴不去,鬧出這樣誤會,叫李夫人煩心,京城我也沒有顏面待下去了。與其苟延殘喘地活著,不如一死了之……”
李滄心煩意亂,他沒想到自己同郝玲瓏有過婚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哪是一句酒後戲言就能抹平的?他母親將無依無靠的郝家母女趕出李府,分明是想要毀約,實在有悖寬善仁信的美名。可若是承認了這個婚約,他同解家姑娘的婚事又算什麼?
郝玲瓏見他神色怔怔,與自個兒預期的反應不同,心下有些著慌。暗忖莫不是她以退為進退得太多,他當真不把婚約當成一回事了?那她這場戲豈不是白演了?
於是作勢哭道:“我念著二哥哥待我的好,想著最後見上一面,也好了無牽掛地去,實沒打算給二哥哥增添煩憂……”
覷著李滄依舊呆呆的沒有反應,心道看樣不來點兒狠的是不行了。把心一橫,鬆開李滄便朝旁邊的牆上撞去。
李滄腦子一團亂,反應慢了一拍,等回過神兒來,只見郝玲瓏已經捂著額頭倒在地上,大驚失色地搶過來,“玲瓏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郝玲瓏撞完這一下便後悔了,女兒家活在世上全憑一張臉,這若是毀了相貌該如何是好?李滄若是因此嫌棄了她……
不,李滄應該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甭管是不是,今日都必要將他拿下,不然她花著一張臉還能嫁給誰去?
怕李滄帶她去看大夫,也不敢裝暈,只哀哀地哭道:“二哥哥,你莫攔我,就叫我這無用的人死了吧。
我死了,李夫人安了心,還能繼續看顧我娘。二哥哥也不必再為我所累,忘記那作不得數的婚約,同解家姑娘成親,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說完便又掙扎著去撞牆。
李滄扯了幾回扯不住,索性將她死死抱住,“我既知道了你的難處,必會想法子為你解憂,你何苦輕賤自個兒?”
郝玲瓏叫他抱住正暗自歡喜,聽了這話心又涼了小半截,心說她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他竟連一句能落到實處的承諾都沒有?只是解憂怎夠,要解決了她的婚姻大事,叫她終身有靠才行。
“除去我娘,我在這世上唯一牽掛的人就是二哥哥,二哥哥若是為了幫襯我忤逆了李夫人,落下一個不孝的名聲,或是叫解家姑娘誤會了,同二哥哥生出嫌隙來……”
“她能同我生出什麼嫌隙?要生也是我同她生。”李滄脫口說道。
郝玲瓏心氣兒雖高,可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有那頂著郡主頭銜兒的解家姑娘在,正妻的位子怎也輪不到她來坐。這般費盡心機地巴著李滄不放,圖的不過是個安身立命的所在。
此時捕捉到李滄話裡話外透出來的不滿之意,心頭止不住怦怦直跳。快速地轉著眸子,暗自猜度,莫非李滄同解家姑娘尚未成親就先離了心?那她豈不是有機可乘了?便是不能取而代之,只要抓住李滄的心,做個寵妾還是能夠的。
等進了門,肚皮爭氣一些,搶在解家姑娘頭裡生下個男丁,到時母憑子貴,又有丈夫寵著,同正妻也不差什麼了。她再籌謀一番,扶正還不是遲早的事兒?
這都是後話,眼下最要緊的是把李滄變成她的人。
感覺李滄抱著她的手臂鬆了一鬆,便作出支撐不住的樣子。
李滄因郝玲瓏的話想起沐蘭,心裡說不出的失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