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就要走了,滿打滿算還能相處兩個月,以後能不能見得著還說不準,她一個大人,居然為了一點子雞毛蒜皮的破事兒跟孩子計較個沒完。
好幾回她都下定了決心跟沐蘭搭腔,可那嘴就像被黏住了一樣,怎麼都張不開。
沐蘭跟辣椒婆、郝姑姑商議一番,定了入秋之前出海。入秋之後晝夜溫差會越來越大,到了晚上海水能把人活活凍死。既要離開,便要選一個天時地利的日子,儘可能地降低在海上漂流的風險。
往年這個時候,大家忙著蓋房子,今年卻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在造船上了。
說是船,不過比筏子稍強一些。先做一個竹排,再拿泡軟的樹枝藤條在四周細細密密地編成船舷,兩頭高中間低,在高的部分各自蓋上一個棚子,就成了船艙。
辣椒婆和沐蘭衡量一番,將造船的地點選在了海邊兒,免得船造好了還要花費一番力氣移送過來。白日裡大家都在海邊兒做事,晚上回山洞休息。
沐蘭人小力單,又不似辣椒婆有一雙能編會織的巧手,於造船一事上出不得許多力,便瞅空下海去,儘可能地多撈一些東西,給辣椒婆她們儲備起來。
她走了以後,沒了下海打撈的人,她們的日子只怕會過得更清苦了。
不知經過多少次翻造、改良和試驗,一艘怪模怪樣的小船終於趕在入秋之前完工了,這也意味著沐蘭馬上就要離開了。
張氏此時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趁沐蘭幫忙生火的工夫,一巴掌拍在她的肩頭上,“你這倔丫頭,打算一輩子不和我說話兒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