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
“幾經查證,梁剝皮的確不在了。榮老,你斷定那些所謂高手護衛親軍認識甚多。樂千戶是真的,但護衛親軍中許多熟面孔都失了蹤,可知定然暗中保護梁剝皮,用金蟬脫殼計走掉了。”
“我二十年前曾就認識陰狼宰森。”狂劍說:“他那雙令人渾身發冷的所謂鬼眼,是不會因歲月如流而改變的。我伏在路旁的草坑中看得真切,那傢伙像貌雖相似,但卻沒有鬼眼,所以知道他是假的。彥兒的訊息,的確可靠。”
“要不是訊息來得及時,我們的努力算是白費了。”六合瘟神嘆息一聲:“現在問題是,梁剝皮目下在何處?是否仍在西安?”
“他不會在西安。餘御史身邊,大劍山風雷四絕、鐵膽郎君、華山隱叟等人,正在追搜那些為虎作悵的江湖餘孽,梁賊怎敢在西安逗留,如果他敢留,那麼,他便失去了保障,他死了,陝西的官吏沒有責任,誰不樂意看他死?所以,他該是走在前面。”
“會不會走咸陽出延安?”六合瘟神說:“我在此地半年,每天往來的旅客皆在我的監視下,如果他走這條路,決難逃出我的監視下,何況我還有不少眼線?那惡賊是個怕死鬼,決不會帶三兩個人化裝易容偷溜;虎死不倒威,他不會窩窩囊囊溜之大吉的。”
“真糟!咱們竟然不知道他何時走的,也不知他往何處走的。他不會走咸陽出延安,陝北盜賊如毛,山道崎嶇,強盜們用滾雷木炮攻擊,千軍萬馬也保護不了他的安全,他怎敢走……哎呀!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六合瘟神問。
“中州鏢局那趟鏢。”
“在店門我留意過三陰手。”六合瘟神說:“他們那些鏢局夥計輕鬆得很,不像是保護重要人物。他們是在鳳翔接鏢的,途經西安僅留宿一宵。我已經查過了,當天曾與稅站的人鬧得不很愉快,還是花了大把銀子打通關節,才能平安離開的。”
“那是掩人耳目的聰明手法,那些騾夫舉動沉穩,但幹起活來卻並不熟練。”
“但所有的人都很和氣,惡賊的人哪一個不囂張?”
“那是故意裝出來的。符老,你不是說過,曾看到那小廝將店夥推開嗎?”
“對……晤!真是有點可疑。”
“他們走了快十天,這時該已到了洛陽。事不宜遲,這是唯一的線索,咱們追。如果證實我們錯了,咱們就走彰德趕到前面去,在娘子關以東太行山麓全力以赴。”
“好,明天就走,在路上再計議,爭取時辰。”六合瘟神斷然作了決定。
杜東主的馱隊,以正常的腳程向東又向東,過了一天又一天,沿途平安無事,一切順利。
這天傍晚,馱隊浩浩蕩蕩進入滎陽縣城。縣城很小,客店容納不下這批大主顧,因此出城在東門外廢濟橋與通濟橋之間的悅來老店投宿。
悅來老店佔地甚廣,是本地頗有名氣的老店。中州鏢局與這家老店有交情,老主顧當然受歡迎。
此至開封僅有三天腳程,每一程皆不超過百里,所以大家都顯得情緒輕鬆。尤其是三陰手張世群,從鳳翔千里迢迢接下這趟鏢,沿途未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故,眼看就快要到家了,心情愉快在所難免,因此安頓畢,帶了一位手下到店側的如意居,找老朋友敘舊。
如意居是一家小酒肆,店主姓祖,名祖訓。四五年前曾經在江湖鬼混,當過小鏢師.幹過護院,做過打手,混了個吃八方的綽號,收心後開酒店讓八方的人來吃他了。
天快黑了,城門已關,但東城門外不受夜禁的管制,大官道左右成了市集,這裡比城內熱鬧多了。
這種小酒肆不賣菜餚,僅有些燒滷、醬菜、乾果等等下酒的小菜,也不賣麵點,所以傍晚食客不多,生意旺的時間是起更以後的事。
初冬時節,天黑以後寒風凜冽,那徹骨的露風颳在臉上,真像刮刀般徹骨冰涼。掀開厚重的門簾,店堂的暖氣一湧,令人渾身舒泰。
三陰手摘下風帽,衝櫃上肥頭大耳的吃八方哈哈一笑,倚在櫃上說:“吃八方,你好,好像又長了幾分膘。怎樣,生意好嗎?”
“哦!呵呵!老張,別捱罵了,你這張嘴可真會損人。”吃八方拍拍三陰手按在櫃上的手背笑:“回來很快嘛!看你春風得意的勁頭,大概走這趟鏢很順利,沒捱上寶刀利劍毒藥鏢,算你走了狗運。裡面坐,請你喝兩杯,當然賬要你付,宏生兄。”吃八方轉向三陰手的手下打招呼:“沒碰上什麼風險,很乏味是不是?放心啦!下次保證你會碰上大場面,要砸中州鏢局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