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過,小時候小,自己沒有能力去,大了之後,也沒有人跟她說過墓碑在哪裡。
心裡滿是苦澀,心疼一直寵愛著她的父親。
“我去幫你問。”
看著此刻的宿清歡,男人的眼眸中盡是疼惜。
宿付生的墓,宋華恩是肯定會知道在哪裡的。
……
兩人出了別墅後,宿清歡徑直往一個小型的人工噴水湖走去。
顧啟敬就站在原地等她。
離開這裡16年,知道她會有一些想做的事情。
他靜靜的看著,不想打擾她。
宿清歡撿了一根小棍子,在人工噴水湖的旁邊,找了一個位置,用腳比著距離,走了幾步後,蹲下,先把長的很長的草拔起來,然後用手裡的棍子在地上挖。
似乎,是在找什麼。
如此往復,顧啟敬看到她這樣做了不下五遍,他這才邁步過去。
草地上的草被她拔掉許多,她現在埋頭用棍子挖土,兩隻手上沾滿了泥土,還有一些草上的綠色的汁。
“找什麼?”
顧啟敬蹲在她的旁邊,握住了她的一隻手,阻止她繼續挖下去。
她這樣的動作,刺痛著他的眼睛。
宿清歡推開了他的手,仍舊埋著頭,手上的力道,變大了一點。
“找嫁妝。”
嗓音含著淡淡的笑意。
但是……
手上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宿清歡整個人變得滿是無力。
隨著話落,眼裡早就蓄起的淚水,也掉了出來,砸在髒了的手上。
“小時候看見我媽媽戴耳墜,我覺得很漂亮,也想戴,可是我沒有打耳洞,爸爸媽媽都不讓我那個年紀打耳洞,說要等我18歲成年後才行,我好生氣,後來媽媽為了哄我,就送了一對她很喜歡的白玉蘭耳墜給我,說這是嫁妝,讓我出嫁那天戴,離開晉城的那天,我用小瓶子裝著那對白玉蘭耳墜,把小瓶子埋在了這個地方……”
聲音哽咽,因為低著頭,眼眶裡的淚水都沒有辦法倒回去,宿清歡緊緊的攥著手裡的那根棍子,她找不到那個小瓶子了……
宿清歡被顧啟敬摟進懷裡,她低低的哭泣。
這個時候,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渴望這樣的溫暖。
她渴望有人寵著,包容她的小性子,而不是在人們面前裝堅強,將哭泣留給只有自己的黑夜。
她隱隱顫抖,覺得呼吸都是痛的。
顧啟敬在她背上輕拍,無聲的安慰著她。
她的痛,因為他從未經歷過,所以無法感同身受。
“你現在有我,別哭。”
顧啟敬親吻她的額頭。
宿清歡抓著他的腰間的衣服布料,仍舊哽咽,她說:“顧啟敬,我好怕啊,我怕因為我的身份被人知道後,會牽扯到你身上,我怕我家的事情,又會重演一遍。”
顧啟敬作為集團的老總,受關注的程度雖比不上當紅的明星,但也算是個公眾人物,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有人關注。
宿清歡擔心,媒體會把她的身份,然後在顧啟敬身上做文章。
他們這樣的人,經不起這樣的惡性醜聞。
“傻瓜,盛景不會被人抓住任何把柄的,你怕什麼?”
顧啟敬捧著她哭花的小臉,大拇指給她擦了一下眼淚。
從小到大,愛哭還是沒變。
“就是會害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是家破人亡這樣的事。
瞧著她這模樣,顧啟敬的心都軟成了一片。
在她頭上撫了撫,他說:“別怕,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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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啟敬一隻手拿著宿清歡的包,一隻手落在她的腰間,攬著她,兩人朝大鐵門那邊走。
宿清歡的眼睛哭得乾澀難受,她抬手,想擦一下,卻被顧啟敬從她身後繞過來的手握住了。
“你的手髒,不要擦眼睛。”
他阻止的話,宿清歡聽並不是特別清晰,因為卡宴的旁邊,一輛黑色的大眾,正急急的調頭,輪胎與地面摩擦,留下一道長長痕跡,也發出了一陣聲響。
黑色大眾調頭之後揚長而去,速度特別快,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