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的頭顱托起,扯住了長髮懸吊在指間。
可是……要怎樣才能殺了這個空桑皇太子呢?
“把他的頭,關到那個石匣裡去!”虞長老大聲喊著,把手裡撿起的空石匣扔過去,眼裡光芒閃爍,“把頭顱封印進去,扔回鬼神淵,他就再也不能動了!”
那個裝過右腿的封印石匣在水中劃出了一道弧線,然而卻沒有落到女蘿手裡。
一個人如同驚電一樣掠過來,劈手將石匣奪去!
“炎汐!”水流靜止的時候,那笙認出了那個半途截去石匣的人,不由脫口驚撥出來。
“右權使,你要幹什麼?!”虞長老厲聲叱喝,用力頓著柺杖,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和憤怒,嘶聲力竭,“你沒看到麼?那是魔!是破壞神!是千年前滅了我們的星尊大帝!——此刻不把他封印,日後海國難逃滅頂之災啊!”
然而炎汐蒼白著臉,靜默地望著那一行長老們,手裡微微一用力——
喀喇一聲,那隻石匣被他掰成了碎片。
“你……”虞長老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他,又指著一旁的那笙,“你、你為了這個妖女,要背叛海國嗎?所有人都在戰鬥的時候,你竟然背叛!”
炎汐將手裡的碎片灑落水中,眼神也慢慢鋒利,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只是不準備背叛剛結下的‘空海之盟’!”
空海之盟。
這四個字瞬間讓激怒的長老們冷了一下,握著柺杖的手頓了頓。
炎汐霍地轉身,指著沉睡於女蘿手臂中的那一顆孤零零的頭顱,聲音也高了起來:“我相信我們的王!如果真嵐皇太子是星尊帝那樣的魔君,海皇是絕對不會和他結盟的!”
“難道你們不相信我們的王了?”炎汐的手轉向了遠處滾滾的戰場,指著那些和靖海軍激烈交戰著的冥靈軍團,厲聲:“從來沒有這樣的道理!——要從背後偷襲一個幫我們擋住了敵人的戰友!虞長老,你要我們海國揹負這樣的恥辱嗎?”
“左權使……”長老們在氣勢被他壓住了,澗長老彷彿要低聲分辯什麼,然而炎汐卻只是回過頭對著猶豫不決的女蘿再度厲喝:“放下他!”
女蘿們吃了一驚,手臂一顫,真嵐的頭顱掉落下來。
那笙連忙張開了手接住,然後蹲下身把真嵐的頭顱和其餘散落的手足放在一起,用大氅捲上——那一包斷裂的肢體,宛如散了線的木偶。剛才那一劍,是用光了真嵐的力氣罷……不然他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呢?
生怕鮫人們再對真嵐不利,她連忙撿起那枚掉落地上的皇天戒指,重新戴上,然後抱著真嵐的肢體躲到一邊,警惕地望著那些女蘿和鮫人。
炎汐阻攔在雙方中間,彷彿一個堅定的緩衝帶。
那邊的廝殺還在繼續,然而很明顯,慌亂中連遭重創的靖海軍已然不是冥靈軍團的對手。
炎汐一直一直地望著身後那些族人,與那些諒解或是憤怒的眼神對峙,然而身體裡的血緩緩流走,逐步的帶走他的力量。此刻,無論哪個族人只要有勇氣站出來,哪怕輕輕推一根手指頭,他就會轟然倒下。
他唯一還能維持著的,就只有眼神。
“你先帶著真嵐皇太子趕快走。”炎汐沒有回頭,只是低聲對著那笙說了一句。
那笙扁了扁嘴,很想上去和他一起,然而想了又想,還是抱著真嵐的肢體躲到了一邊。
看目前的情況,如果真嵐落到了海國這些人手裡,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對待——自己還是先用隱身術帶著他先用輕身功夫逃走吧……雖然是萬般捨不得炎汐,但也不能讓這隻散了架的臭手就這樣莫名其妙送命在水底啊!
她這樣想著,身體慢慢往巨石陣裡挪動,眼裡卻滿是留戀的光。似乎要在這短短的重逢裡,把眼前這個人的模樣烙在心裡——一直到現在,她還沒來得及和他好好說上一句話呢!
那樣難得的重逢,卻又轉眼面對著分離。
“我會來找你,”在她慢慢地退入巨石陣空桑人那裡時,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句低低的囑咐,簡潔而又堅定,“等著我。”
“嗯!”那一瞬間,她脫口答應,止不住地滿臉笑容。
然後一回頭,再也不看他,一溜煙地在水裡消失了蹤影。
※※※
看到皇天的持有者帶著空桑皇太子消失在水底,那一邊被鎮住的鮫人裡再度發出了一陣騷動——無數不甘的眼神蠢蠢欲動,已然有年輕的族人往前踏出了一步,想越過炎汐追過去。
然而,看到前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