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他緊緊挨在一起談談。他笑了,牙齒上血跡斑斑。

“羅西?”安娜輕聲地叫她,“你好像有點神不守舍?”

“不,”她有點激動得喘不上氣來,“我沒事。你說對了,我還在怕他。”

“其實這並不奇怪,我想,從某種意義上說,你會一直害怕他,不過只要你記住,你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什麼都不用害怕……甚至連想都不用想他,你就會沒事的。我要問你的並不是這件事,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怕他會找到你?”

是的,她還是怕。不僅是怕的問題。在過去十四年中,她曾經無數次聽他在電話上談工作,聽他和同事們討論過大量的案子,有時在樓下客廳裡,有時在院子裡。當她給他們送去喝啤酒和咖啡用的小點心時,幾乎沒人注意過她。大多數都是諾曼在談,當他彎下腰,巨大的手掌心裡幾乎握住了半隻啤酒罐,他急躁不安地催促其他人快點說完,壓制他們的懷疑,拒絕考慮他們的推斷。偶爾他還會跟她討論案子。當然,他對她的意見毫無興趣,只想借用他人來反映他的自我。他總是想在絕無可能的時間內得到結果,當一個案子拖到三個星期還沒有結果時,他就對它失去興趣。如同格特在教防身術時所稱呼的那樣,他把他們叫做雜燴。

她現在還是他的雜燴嗎?

她儘可能地相信。她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她仍做不到。

“我不知道。”她說,“我頭腦的一部分認為,他真想找我的話,早就找到了。另一部分卻認為,他可能還在繼續尋找。他不是計程車司機,也不是搬運工,他是警察。他知道怎麼找人。”

安娜點點頭說:“是的,我知道。這就意味著他更加危險,你要特別小心才行。還有一點你必須牢記,你不是孤立的。羅西,過去的你已經永遠成為了過去。記住我的話,好嗎?”

“好的。”

“真的嗎?”

“真的。”

“如果他真的出現,你怎麼辦?”

“當著他的面把門撞上,鎖好。”

“然後呢?”

“打911。”

“毫不猶豫?”

“絕對如此。”她說,這是真心話,但她仍會害怕。為什麼?因為諾曼是警察,她叫來的人也是警察。因為諾曼是隻阿爾法狗,她知道他能逃脫。還由於諾曼一遍一遍又一遍無數次告訴過她,所有的警察都是兄弟。

“打完911後,你還幹什麼?”

“我會給你打電話。”

安娜點點頭。“你會完全沒事兒的。”

“我知道。”她信心十足地說,但是她仍感到有些疑惑,當她在某天黃昏開啟門發現是諾曼在敲門時,她在過去一個半月中所有的生活——姐妹之家,白石旅館,安娜,她新交的朋友們——會淡化為一場白日夢,這種事情會發生嗎?

羅西將目光轉移到油畫上,斜靠著辦公室的門,她感到不可能發生。她的油畫面朝牆放著,所以只能看到背面,但她仍舊能夠看見它,多雷雨的小山頂上那個女人的形象以及山下一半已被燒燬的神廟在她的心裡已經變得通體發亮,這一切絕對不是在夢中發生的。她感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把她的畫變成一場夢。

幸運的是,永遠不會有人問我這些問題,她露出了一絲笑容。

“安娜,房租多少錢?”

“每月320元。你能在那裡住至少兩個月嗎?”

“沒問題。”安娜當然知道,假如羅西沒有足夠的方法確保她安全地外出,她們就不會有今天的談話。“這看起來合情合理。即使為了交房租,我也得儘快開始工作。”

安娜手托住下巴,用熱切的目光看著羅西。“咱們換個話題,談談你的工作。聽上去非常不錯,不過……”

“這工作太不確定嗎?還是來得太偶然了?”其實她在回家的路上已經反覆考慮過這件事……與此同時她還想,儘管拉比·利弗茨顯得非常熱情,但直到下週一之前,她是無法知道是否能得到這份工作的。

安娜點點頭。“我不會那麼說的。準確地說,我並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關鍵在於,你離開白石旅館後,再想回來就很難了,不提前通知的情況下臨時回來找工作就更難。正如你所瞭解的那樣,總是有新人加入姐妹之家,我不得不優先安排她們。”

“那當然,我完全理解。”

“我自然會盡力幫助你的,但是——”

“如果利弗茨先生這份工作不行的話,我去做女招待。”羅西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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