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我們三葉堂在江南承銷。”
掌櫃再加了把力,李煦眼角跳了起來,江南無處不織,這鐵織機真有這般得力,那些大織行肯定要買,怎麼也得賣個上千部。
“給我演示看看!”
李煦急急地招呼著,他身上還揹著十幾萬兩的虧空,雖說皇上寬仁,一再給他爭取時間,可他家大業大攤子更大,還得支應八阿哥,沒個七八年湊不出來,如果能有新的財路,這樁壓了他半輩子的重擔可算能jiāo卸了。
不多時,從廣東來的工匠將這鐵織機裝配好,一人坐著腳踩踏板,一人搖輪投梭,一人照看線錠,來來回回的鐵檔口咣噹咣噹響個不停,細細絲線縱橫jiāo錯編織而起。
“唔……不錯,看來這鐵織機,真有一番妙處。”
瞧著絲線飛快聚織成幅,李煦笑了,既是欣慰,也有yīn狠。這李肆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一耳光扇到自己臉上,還指望靠這東西來賠罪?不對,這小子還要跟自己論價錢!真是太狂妄……
磨了幾日,還沒拿定主意怎麼整治李肆,李煦又收到了京裡來的一封書信,八貝勒胤禩的親筆信。除了慣常的問候之外,還特別提到了廣州知府李朱綬,說李朱綬在廣州辦了不少妙物,就連皇上都很歡喜。
“聽聞李朱綬外侄與你相熟堂號在生意上有些小過節,都是一家李,就著一團和氣,不必深究。”
胤禩說得很委婉,李肆一時沒想明白,這李朱綬的外侄……是誰?
李煦對李朱綬不怎麼熟悉,可知道他是怎麼當上廣州知府的。大半年前,這人從廣東上來,就在京裡閒居待職。老八起初對他沒怎麼上心,只按常例掃了一下。接著廣州知府葉旉出了事,老八本想繼續安chā手下親信,皇上卻盯得他很緊,一時沒了合適人選。這李朱綬不知哪來的本錢,居然孝敬到了老八身前,而朝堂也正愁沒地方打發這個人。有老八暗中說話,朝堂一致點頭,李朱綬就坐到了廣州知府的位置上。
算算李朱綬之前是英德縣出來的……李煦再一口涼氣chōu上來,老八說的這李朱綬外侄,居然就是李肆!?
李煦怔怔看著信上“一家李”三個字,心中還在翻騰著的怨恨,也不得不跟著吉黑子的名字一同壓了下去,先有李肆低姿態送上生意,現在老八又開了金口,怎麼也得賣了這個面子,這口氣,現在他只能先忍住了。
“這李肆,先是關行,再是船行,現在又nòng出了這麼個鐵織機,真想當面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神仙模樣。”
李煦心緒複雜地感慨著。
廣東新安,大嶼山,石筍村外一處山間高地上,臉已經被海風吹得發紅的矮個子張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撒著嬌:“四哥……你可是來了!再不來我可要投奔蕭老大,跟他哭訴四哥不要我了,這個苦地方。旁人三天都呆不下,我一待就是三個月啊,三個月!”
原本的韶州鎮標左營千總,現在被髮配到廣東提督節制下的大鵬營來,當了屯口寨的千總“寨主”,管著六七個分汛,百來個苦哈哈的土兵,所在之地雖然還是廣州府地界,荒涼貧瘠卻能跟瓊州相比,自然委屈得不行。
“得了吧,年會上你可是一個勁地吹噓在這裡有多快活,什麼土皇帝,什麼香港侯……”
李肆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張應的謊言,讓這傢伙趕緊燦燦笑著轉開了話題。
“四哥,你可真是個神仙,什麼時候還會造船了?這船……真有些古怪,瞧著很有些像洋夷的船。”
他指著山下海灣裡泊著的一艘船,又發出了習慣xìng的感慨。
李肆點頭,本是旱鴨子的張應也能看出來,看來這三個月在香港島沒白呆。之前把張應nòng到還是新安縣地界的香港島來,是為他在佛山攻略之後的下一步做準備。
現在佛鋼公司的建設正如火如荼,等文武四衙都到位了,面臨的佛山“舊規”就是另一套東西,上面還有李朱綬壓著,等佛鋼正式運轉,佛山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佛山之後的步子,就該踏進了。
佛山之後,缺的就是個出海口。
按照之前的做法,這個出海口該找粵海關要,可李肆跟著段宏時等人仔細研究後得出了結論,粵海關靠不住。因為油水太豐厚,粵海關的監督都是一年一換,而且全是內務府的包衣,先不說收買的成本太高,李肆要動什麼手腳,事情很容易就捅到康熙耳朵裡。
扯上安家也是一條路,但李肆要的這個出海口,不僅是要出商貨,還要出氣。他的一盤棋,就要靠這個口子做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