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小說:雪線 作者:泰達魔王

,將他按倒在地氈上,抓住了他握槍的手腕,拼命奪槍。馬金川是萬沒有想到曲臥會來這一招的,儘管他是退役軍人,訓練有素,可終究抵不住曲臥野牛般的力氣。他的手腕被捏得幾乎要斷了,手槍落在地氈上。

“快去拿繩子來。”曲臥嚷道。我迅速跑出帳包,在羊圈門上解下一條犛牛毛捻成的粗繩,跑回來與曲臥合力將馬金川捆住。

馬金川一邊掙扎一邊叫道:“曲臥,你好大膽,看我怎麼跟你算帳。”

曲臥說:“二哥,委屈你了。我也是不得已。”說著,他的傷口因用力過猛而劇烈地痛起來。

珠瑪和阿媽被吵醒,都過來扶住曲臥。我問:“傷口又疼了嗎?”曲臥嚷道:“還不快走,你等什麼?”

我遲疑一下,立即背起旅行袋。珠瑪抱住我說也要跟我去。曲臥罵道:“你跟著還不夠累贅的。”

珠瑪默默鬆了手,她向來是懼怕她哥哥的。我向阿媽和曲臥道了別,匆匆走出帳包。珠瑪追出來,說:“我送你一程。”便去解了馬棚裡的“卓穆瓊如”馬,又解了馬金川的杏黃大馬,一併牽過來。

正要策馬離去,阿媽包了一包羊肉塞給我,曲臥也忍著痛走出來,雙手捧著一條哈達舉過頭頂遞到我面前,我雙手接過哈達,說:“曲臥,這禮太重,我承受不起。”

曲臥說:“別廢話,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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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鬼城沙暴

駿馬在帖木裡克草原上疾風般馳騁。清晨的寒風吹拂著我和桑金珠瑪的臉。漸漸的太陽昇高了。陽光明媚,碧空萬里,遼闊的草原碧綠無邊,可可西里山脈蜿蜒綿長,布喀達坂峰清晰明朗。

“皚皚雪峰,蒼蒼祼石;陰陽相交,雪線昭昭”,我又想起了頓巴喇嘛關於“雪線”的偈語,又想起了他的那幅《踏雪尋梅圖》,又想起了他佛道里的勸世警言。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想這一點頓巴想錯了,我決不會回頭上岸,決不會向黑暗的惡勢力低頭。陰陽相交,但決不能相融;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善就是善,惡就是惡;分分明明就如雪線昭昭,就如圍棋對弈中陰陽交錯,轉換騰挪,但決不會黑白混淆,是非不明。人生本就是一局棋,面對敵手,勝負難卜;生死大劫,豈能手軟;棋入絕境方有妙手回春,人走絕路方顯英雄本色。

我正胡思亂想著,忽聽桑金珠瑪喊道:“勁夫哥,你看,野馬群。”

我沿著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崑崙山腳下那片開闊的草地上,果然奔騰著一群洪水般的野馬。

野馬群,這不僅僅是一種感覺,當你們仰首長嘶振鬃電掣的那種雄渾那種灑脫,不曾使歷來的壯士騷客為之折腰嗎?這不僅僅是一種讚美,當你們疾蹄揚塵執著馳聘的那種氣質那種稟性,不曾為人間留下奮勇爭先的精神嗎?不為富貴淫,不為清貧哀,不為讚歎驕,不為寂寞悲。那銘刻在芳草深處的精靈,那騷動的桀驁不馴的野性;那蘊涵於高貴頭顱之中的空靈,那凌駕於飄逸長鬃之上的風韻;那睥睨世俗無視權貴的孤傲,那矢志淡泊無所畏懼的品德,永遠是一股剛正不阿英勇頑強遒勁豪爽粗礪清朗的原野風。

我說:“野馬是為自由而戰的勇士,那種境界,我們凡人望塵莫及。”

珠瑪笑問:“你想做一匹野馬嗎?”

我說:“如果我是一匹野馬,早已超脫紅塵,進入佛的最高境界了。”

說話間,我們已抵達山腳下,找到了那個叫馬家營的地方。幾堵坍塌的泥牆半埋在沙漠裡,這是青海土皇帝馬步芳留下的遺蹟,也是他敲骨吸髓榨取沙娃們血汗的歷史見證。馬家營除了牆根的黑煙塵灰和一些獸骨之外,空無一物。旁邊是一條河溝,只有細弱的水在卵石間潺潺流動,這是紅柳溝。

我們牽著馬沿河溝走了一段路,我說:“珠瑪,回去吧。天太晚了你阿媽阿哥要焦急的。”

珠瑪握住我的手,眼睛溼潤了,半響沒有說話,我感到她的手在顫抖,她的心在顫抖。我把她攬在懷裡,說:“別擔心,我一定能活著回來。”她撲在我懷裡嚶嚶地哭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我想起荊柯刺秦皇的故事來,那是一個何等悲壯的場面。但我沒那麼悲觀,我對珠瑪自嘲地說:“珠瑪,唐僧西天取經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而頓巴喇嘛說我只經過四九三十六難,而且有菩薩保佑,能夠劫後餘生。你就別擔心了。”珠瑪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說:“菩薩保佑你。”

我望著依依不捨的珠瑪消失在天際邊之後,才催動馬金川的杏黃大馬,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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