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們,你們擁抱呀!你們是一對好天使呀!”
“不,不,你鬆手,”伯爵夫人掙脫父親的手臂,不讓他擁抱。“她對我比我丈夫還狠心。大家還要說她大賢大德呢!”
特。紐沁根太太回答:“哼,我寧可人家說我欠特。瑪賽先生的錢,不願意承認特…脫拉伊先生花了我二十多萬。”
伯爵夫人向她走近一步,叫道:“但斐納!”
男爵夫人冷冷的回答:“你誣衊我,我只對你說老實話。”
“但斐納!你是一個……”
高老頭撲上去拉住娜齊,把手掩著她的嘴。
娜齊道:“吸晴!父親,你今天碰過了什麼東西?”
“喲,是的,我志了,”可憐的父親把手在褲子上抹了一陣,“我不知道你們會來,我正要搬家。”
他很高興受這一下抱怨,把女兒的怒氣轉移到自己身上。他坐下說:
“唉!你們撕破了我的心。我要死了,孩子們!腦子裡好象有團火在燒。你們該和和氣氣,相親相愛。你們要我命了。但斐納,娜齊,得了吧,你們倆都有是都有不是。喂,但但爾,”他寒著一包眼淚望著男爵夫人,“她要一萬兩千法郎,咱們來張羅吧。你們別這樣的瞪眼呀。”
他跪在但斐納面前,湊著她耳朵說:
“讓我高興一下,你向她陪個不是吧,她比你更倒媚是不是?”
父親的表情痛苦得象瘋子和野人,但斐納嚇壞了,說道:
“可憐的娜齊,是我錯了,來,擁抱我吧。…..,’
高老頭道:“啊!這樣我心裡才好過一些。可是哪兒去找一萬兩千法郎呢?也許我可以代替人家服兵役。”
“啊!父親!不能,不能。”兩個女兒圍著他喊。
但斐納說:“你這種念頭只有上帝報答你,我們粉身碎骨也補報不了!不是麼,娜齊?”
“再說,可憐的父親,即使代替人家服兵役也不過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娜齊回答。
老人絕望之極,叫道:“那麼咱們賣命也不成嗎?只要有人救你,娜齊,我肯為他擠命,為他殺人放火。我願意象伏脫冷一樣進苦投監!我……”他忽然停住,彷彿被雷劈了一樣。他扯著頭髮又道:“什麼都光了!我要知道到哪兒親偷就好啦。不過要尋到一個能偷的地方也不容易。搶銀行吧,又要人手又要時間。唉,我應該死了,只有死了。不中用了,再不能說是父親了!不能了。她來向我要,她有急用!而我,該死的東西,竟然分文沒有。啊!你把錢存了終身年金,你這者混蛋,你忘了女兒嗎?難道你不愛她們了嗎?死吧,象野狗一樣的死吧!對啦,我比狗還不如,一條狗也不至於幹出這種事來!哎喲!我的腦袋燒起來啦。”
“噢!爸爸,使不得,使不得,”姊妹倆攔著他,不讓他把腦袋望牆上撞。
他嚎陶大哭。歐也納嚇壞了,抓起當初給伏脫冷的借據,上面的印花本來超過原來借款的數目;他改了數字,繕成一張一萬二的借據,寫上高里奧的抬頭,拿著走過去。
“你的錢來了,太太,”他把票據遞給她。“我正在睡覺,被你們的談話驚醒了,我才知道我欠著高里奧先生這筆錢。這兒是張票據,你可以拿去週轉,我到期準定還清。”
伯爵夫人拿了票據,一動不動;她臉色發白,渾身哆嗦,氣憤到極點,叫道:
“但斐納,我什麼都能原諒你,上帝可以作證!可是這一手哪!嚇,你明知道他先生在屋裡!你競這樣卑鄙,借他來報仇,讓我把自己的秘密,生活,孩子的底細,我的恥辱,名譽,統統交在他手裡!去吧,我不認得你這個人,我恨你,我要好好的收拾你……”她氣得說不上話,喉嚨都幹了。
“暖,他是我的兒子啊,是咱們大家的孩子,是你的兄弟,你的救星啊,”高老頭叫著。“來擁抱他,娜齊!瞧,我擁抱他呢,”他說著拼命抱著歐也納。“噢!我的孩子!我不但要做你的父親,還要代替你所有的家屬。我恨不得變做上帝,把世界丟在你腳下。來,娜齊,來親他!他不是個凡人,是個天使,真正的天使。”
但斐納說:“別理她,父親,她瘋了。”
特…雷斯多太太說:“瘋了!瘋了!你呢?”
“孩子們,你們這樣下去,我要死了,”老人說著,象中了一顆子彈似的望床上倒下。“她們逼死我了!”他對自己說。
歐也納被這場劇烈的吵架弄得失魂落魄,一動不動楞在那裡。但斐納急急忙忙替父親解開背心。娜齊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