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在紙上寫出祝藍師叔傳授的“氣”字,陳阿伯學的最認真,一會兒就比劃個似模似樣。師叔說過,有機會把這個字傳出去,對練字人好,對祝門也是好事;今天這個機會正好。
早飯是一定要到虹橋橋頭去吃米粉的,葉兒對陳阿婆打個招呼,三個女孩子就說笑著跑出客棧。
鳳凰城風景如畫,沒有大上海的浮華奢靡,古樸自有魅力,也許在這樣的古城裡,才能真切感受到春節的喜慶。
大年初一的鳳凰,到處洋溢著節日的氣氛;早早的就有鄉下村民進城,有的舞龍有的舞獅子,在窄窄的石板街上傳達歡樂;遠處的鞭炮聲,沱江上的跳巖,轉動的風車,古老的城牆,加上四處的遊人,共同描繪出一處處喜慶而靚麗的風景。
雪還在不緊不慢的下著,剛剛抵達的旅行團又給鳳凰送來大批遊客;他們好容易才擠到虹橋邊,米粉店裡已是座無虛席,想找一個食案都是奢侈的;四個人只好捧著碗站在街邊,互相笑著冒雪吃下新年的第一頓早餐。
穿著盛裝的苗族姑娘進城來了,有個賣銀飾廟女的路過,祝童叫住她,拿起一副蝴蝶銀飾。是一隻頭花,頂端為蝴蝶,蝶口銜瓜米垂穗,精緻絕美。
“葉兒,喜歡嗎?”說著,插在葉兒髮間。
葉兒舉手摸摸銀飾,幸福的笑著;讓梅蘭亭和蕭蕭同聲譏諷:好醜。
葉兒卻不在意,看到苗家姑娘想起朵花,又一次撥通黃海的電話。
這一次順利接通,兩個人說完祝福的話,相約到天王廟見面。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一碗米粉吃完要走時,祝童又忘了付賬;生意好,賣米粉的大嫂似乎也忘了。走出好遠,蕭蕭才想起來,跑回去送錢。
這次來鳳凰城,蕭蕭更多的是為祝童;葉兒雖然不想那麼想,但是最近一段時間,蕭蕭時常送她些價值不菲的小禮物,葉兒能拒絕的都拒絕了,但是拒絕不了同來鳳凰過春節。
初一,天王廟內香火旺盛,剛走前院,祝童就看到師兄祝雲請的胖子,一身華麗的金黃色僧衣,道貌岸然的端坐在大殿門前的香案前。
不過幾個月,胖子身上已經頗有幾分仙氣,舉手投足儼然一位得道高僧;一會兒合十一會兒摩頂,為每位香客送上神聖的祝福。
二師兄沒在鳳凰,他要照顧香火更盛的杭州雲中寺和蘇州霞光寺;那裡的寺院主要靠的是大香客的供奉,香火錢屬於隨意的;但越是隨意才越要重視。新年的香火旺了,香客高興,供奉寺院的有錢人掏錢就痛快些。
本來祝雲要來鳳凰城,是祝童說生意要緊;上海普賢寺今年搞得動靜很大,空寂大師要在那裡做隆重的佛七。祝雲不甘示弱,從臺灣請來個名氣頗大的悟淨法師和悟慧法師,分別在杭州雲中寺與蘇州霞光寺舉行盛大的佛事;價錢自然不便宜。
但說到底,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人家弄的佛事早成就形成一整套排場,前期的宣傳早傳遍東南,據說還要附贈開光法器,最後買單的還是那些想要高僧開光法器的香客們。
香案上擺滿各式佛像,胖子如今正在為香客們開光,只要在天王廟請佛像、菩薩像的,無論價錢幾許,他都會潛心默唸一段經文;只是,鬼知道胖子唸的什麼經?
所謂“開光”是請一位或數位高僧大德用他的法力,請一位佛或觀音菩薩的“法身”到這尊人工造像上,那麼這尊造像才被“開光”,具有了等同於佛或菩薩的意義和力量。
據老和尚們說,“開光”是非常非常神聖、非常非常困難的;這位大德必須是修煉到極高的境界神僧。
香客如果請了一尊尚未“開光”的觀音菩薩像回家的時候,這尊觀音像只是一件工藝品,除了觀賞之外一無是處。
但是這樣的屁話祝童是不相信的,慣以利益和金錢衡量一切他早想明白其中的緣故;和尚們除了唸經就是到處伸手化緣,也就是要贊助,弄玉雕刻、燒窯捏佛像那樣的辛苦事是不會做的。但是,他們也不能眼看著這筆佛財輕易被外人賺取,所以才想出“開光”這樣的名堂。
據說,讓大德高僧開光是非常非常辛苦的事,哪個虔誠的香客好意思讓非常非常辛苦的“大德高僧”,白辛苦?
所以,祝童才想出這樣的花樣,建議祝雲乾脆就把“開光”作為奉送,如今看來,效果好極了。
來上香的遊人雖然是拿出一筆錢買的佛像,看到如此有賣相的大和尚冒雪為他們開光,心情當然也就舒服多了。
在天王廟負責的是祝雲身邊的準弟子,個子不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