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說:
“陛下見徽知著,更該對任何人都不要輕信,嚴於治吏。人都會私心做怪,陛下若法紀申明,不惑人言,小人就難以致害了。”
楊廣默不作聲,宇文化及依然貪汙受賄如故。
大業初年,楊廣到榆林巡視。宇文化及違犯禁令,競同突厥人貿易,大獲其利。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楊廣也被激怒了,他把寧文化及囚禁起來,準備返回京城時將他斬首示眾。
回到京城時,楊廣卻心有不忍了,他對群臣說:
“宇文化及觸犯國法,本該不赦,念他祖上有大功於國,他本人也深有悔意,朕不忍殺他。”
群臣一時啞言,忠直的大臣上前大聲諫阻道:
“國法不可因人而廢。宇文化及無視國法,將他治罪理所當然。殺他一人可警戒天下官吏,留他一命則法紀無存,陛下怎能因小失丈呢?如此一來,國法的威嚴必將無有,小人的氣勢必將高張啊。”
楊廣忽現猙獰,他氣極敗壞地說:
“爾等危言聳聽,分明是暗懷譏諷,朕心懷仁厚,豈能為爾等測度?”
他不僅赦免了宇文化及,後來竟又起用他做了右屯衛將軍。
隋朝末年,天下群雄並起,一片混亂。楊廣此時卻巡幸江南,耽於玩樂。深受皇思的宇文化及一見形勢大壞,便和同黨密謀起造反的事來。結果,宇文化及不僅殺死了楊廣,而且連他的親族也不分老幼全部都殺了,只留下秦孝王的兒子楊浩,立他做了傀儡皇帝。不久,楊浩也被毒死,宇文化及自立為帝,國號許。
【原文】
志大不朝,欲寡眷野。
【譯文】
志向大的人不會入朝為官,慾望少的會留戀民間。
【釋評】
缺乏對官吏的本質認識,就難免活吏乏術。在封建官場的特定環境下,正人君子是難有作為的,一般人也抗拒不了錢權的誘惑,這就決定了為官者的價值取向和君子所求勢必格格不入,是以真君子自不願捨棄操守而混跡其中了。由此觀之,官場中人不管唱何高調、做何辯解,他們的志向終是有限的,他們的慾望終是不衰的,這也是他們的共同弱點。
【事典】故態復葫的嚴光
嚴光和光武帝劉秀年輕時交情甚好,一同讀書。嚴光聰慧過人,學習刻苦,是眾多學子中的佼使者。
一次,先生問及眾弟子的人生志向,眾弟子多答志在讀書為官等語,惟有嚴光一語驚人,他說:
“官場乃汙濁之地,讀聖賢之書若只為求取功名,當大違聖賢遺訓了。”
劉秀雖和他交好,此時卻也不同意他的見解,他爭辯說:
“朝政昏敗,全在為吏者貪暴不明,若吏為好吏,官為好官,局面自是不同了。大丈夫志在救國救民,不為朝官焉能成事呢?”
嚴光冷笑聲聲,猶道:
“官場直如陷阱,一入其中,只怕誰也不能全身而退,何談救國救民?只怕連自己也救不了了。”
眾弟子都和他辯論,嚴光口若懸河,誰也不能說服他。經此一事,嚴光的“狂態”廣為人知,人們都把他當成怪人相視。
劉秀稱帝后,嚴光卻政名換姓,故意躲藏起來。嚴光的一位家人不解地說:
“新皇是你的同窗好友,你若投靠他,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這是別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天大好事,而你卻還要躲避於他,這是為什麼暱?”
嚴光苦笑一聲,說道:
“劉秀熱心功名,以命作賭,今日有成,只是僥倖罷了。時過境遷,宦海弄人,劉秀縱是念舊,只怕也不是早同的劉秀了,怎可依靠呢?我料定他必會請我出山效力,故而與其當面拒絕,不如退而不見。”
果如嚴光所料,劉秀思念他的賢明,派人依照嚴光的長相到處尋訪他。後來,齊國有人報告說:“有一位男子,身披羊皮襖,垂釣於澤中。”劉秀於是派使者前去聘請,嚴光見無法隱藏,就對使者道:
“嚴光才智愚笨,全賴皇上看重。如今皇上擁有四海,天下才俊無不為皇上效命,嚴光自微不足道了。請轉奏皇上,嚴光感念皇上厚恩,只想了此殘生,不敢與皇上相見了。”
使者回報,劉秀爽聲又笑,仍派使者請他。嚴光無奈,隨使者來至北軍。
司徒侯霸與嚴光有舊,這時派人問候嚴光說:
“先生大駕光臨,主人本想立即來見,迫於公務繁忙,只好他日造訪了。”
嚴光回書一封,教來人帶回,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