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妮奇一把抓起她那珍貴的記事本,也緊跟著老闆上了路。
九月的巴洛維,靜靜地平躺在密蘇里溫暖的陽光下。遠處的歐扎克斯高原(歐扎克斯高原,位於美國中南部。)像是好問的學生凝視著巴洛維學院。
“你認為是在這兒下車嗎,埃勒裡?”當計程車慢騰騰地載著他們穿過彷彿靜止的城鎮時,妮奇輕聲地問。“這裡如此安靜。根本不像一座大學城。”
“巴洛維是安靜的,現在正在放暑假,”埃勒裡賣弄學問似地回答道,“新學期還要再過十天才開始。”
“你總是將事情搞得這麼可恨無聊!”
他們趕緊進入巴洛維博士的私室。
“請原諒我沒能去車站接你們,”主人邊進門邊說。這位教育家進屋後迅速把門關上。巴洛維身材瘦削,長著一副典型的義大利臉,濃密的灰髮下是一雙生動的黑眼睛,此時眼神有些呆滯,並在不停地眨動。真是密蘇里的彼特拉克(彼特拉克(1304—1374),義大利詩人、學者、歐洲人文主義主要代表,著有愛情詩《抒情詩集》及描述第二次布匿戰爭的史詩《非洲》等。),埃勒裡微笑著這樣想。而對妮奇來說,巴洛維簡直是那種讓你看了第一眼就會愛上的人。“輕輕地,輕輕地——那一定是我們之間的暗號。”
“你說誰是奇普教授,巴洛維博士?”
“美國文學專家。你沒有聽說奇普的艾倫·坡(埃德加·艾倫·坡(1809—1849),美國詩人、小說家、文藝評論家,現代偵探小說的創始人,主要作品有詩歌《烏鴉》、恐怖小說《莉蓋亞》、偵探小說《莫格街兇殺案》等。)研究會嗎?他是這方面的權威——是我們這裡最受歡迎的教師之一。”
“艾倫·坡,”妮奇驚叫道,“埃勒裡,這將是一個你自己感興趣的案子。”
“萊弗裡特·奇澤姆·奇普,”埃勒裡點頭道,想起來了。
“在評論艾倫·坡的專刊中寫過專題論文。熱情洋溢而且學識淵博。那個奇普……”
“他在巴洛維學院已經工作三十年了,”博士不太高興地說,“沒有他我們確實無法繼續。”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巴洛維博士抓起電話。“米麗,現在讓瑪·布林科來一下……瑪在校園裡經營教員公寓,老奇普自從來到巴洛維教學就一直住在她那兒,奎因先生。啊!瑪!進來。把門關上!”
瑪·布林科是一位棕色面板的密蘇里老太太,被召到校長辦公室顯得很緊張。她長著一雙女房東特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來自紐約的客人。直到巴洛維博士向她講了足以讓她放心的神秘保證後,她的目光才從客人身上移開,開始變得柔和下來並且漸漸有些溼潤了。
“那可是個好人呢,教授,”她斷斷續續地說,“他特別守時,你可以放心地讓他替你看門。”
“我同意,”埃勒裡小聲自語道,“但這事和奇普的守時有什麼關係呢?”
巴洛維博士點點頭。“現在,瑪,你繼續講。別緊張,你是開拓者的後代!把一切都告訴奎因先生。”
“教授,”瑪·布林科喘著氣哽咽著說,“他在歐扎克斯有個小木屋,過了阿肯色邊界那邊。他每年七月一日都要離開巴洛維去那個小屋過暑假。七月一日,就像鐘錶一樣有規律。”
“是單獨去嗎,布林科太太?”
“是的,先生。他在那裡寫作,他是一個人去。”
“主要是寫文學教科書,”巴洛維解釋道,“雖然前年夏天令我感到很吃驚,奇普告訴我說他準備寫小說。”
“他七月一日離開學校去了那個木屋,勞動節(美國和加拿大等國的勞動節是九月的第一個星期一。)過後第一天再返回巴洛維準備好開學後的課程。”
“勞動節後第一天,奎因先生。年復一年。從來沒有錯過。”
“現在已經是九月十三號了,他還沒有在城裡露面!”
“勞動節後第一天……那已經過了十天了。”
“超過十天就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妮奇不屑地問。
“波特小姐,晚了十天對奇普來說是極不平常的事情——正如讓我假裝是哈德遜太太一樣!太不可能了。我很掛念他,奎因先生,我給阿肯色的斯萊特當局打了電話,他們已經派人去奇普的小屋看過了。”
“那就是說他顯然不是延長了住在那裡的時間?”
“奇普在習慣模式方面的頑固不化我無法向你們一一描述。他沒有。斯萊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