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事務。
會援卒,松因是構陷援。帝大怒,追收援新息侯印綬。初,援在交趾,常餌薏苡實,能輕身,勝障氣,軍還,載之一車。及卒後,有上書譖之者,以為前所載還皆明珠文犀。帝益怒。
正當此時,馬援去世,梁松乘機陷害馬援。光武帝大怒,下令收回馬援的新息侯印信。當初,馬援在交趾時經常服食薏苡仁,因為此物可使身體輕健,抵禦瘴氣。班師時,曾載回了一車。等到馬援死後,卻有人上書誣告他當初用車載的全是上好的珍珠和犀角。於是光武帝益發憤怒。
援妻孥惶懼,不敢以喪還舊塋,稿葬域西,賓客故人,莫敢吊會。嚴與援妻子草索相連,詣闕請罪。帝乃出松書以示之,方知所坐,上書訴冤,前後六上,辭甚哀切。
馬援的妻子兒女又慌又怕,不敢將馬援的棺柩運回祖墳,便草草葬在城西。他門下的賓客舊友,沒有人來祭弔。馬嚴和馬援的妻子把自己用草繩捆綁起來,連在一起,到皇宮門口請罪。於是光武帝拿出梁松的奏書給他們看,他們方才得知馬援的罪名,便上書鳴冤,前後共六次,情辭十分哀傷悲切。
前雲陽令扶風朱勃,指闕上書曰:“竊見故伏波將軍馬援,拔自西州,欽慕聖義,間關險難,觸冒萬死,經營隴、冀,謀如湧泉,勢如轉規,兵動有功,師進輒克。誅鋤先零,飛矢貫脛;出征交趾,與妻子生訣。間復南討,立陷臨鄉,師已有業,未竟而死;吏士雖疫,援不獨存。夫戰或以久而立功,或以速而致敗,深入未必為得,不進未必為非,人情豈樂久屯絕地不生歸哉!惟援得事朝廷二十二年,北出塞漠,南渡江海,觸冒害氣,僵死軍事,名滅爵絕,國土不傳,海內不知其過,眾庶未聞其毀,家屬杜門,葬不歸墓,怨隙並興,宗親怖慄,死者不能自列,生者莫為之訟,臣竊傷之!夫明主於用賞,約於用刑,高祖嘗與陳平金四萬斤以間楚軍,不問出入所為,豈復疑以錢穀間哉!願下公卿,平援功罪,宜絕宜續,以厭海內之望。”帝意稍解。
前任雲陽縣令、扶風人朱勃前往皇宮門闕上書說:“我看見已故的伏波將軍馬援,從西州崛起,欽敬仰慕皇上聖明仁義,歷經艱險,萬死一生,在隴、冀兩地征戰。他的智謀如泉水一樣噴湧不絕,行動如轉動圓規一樣靈活迅速。他用兵戰無不勝,出師攻無不克。剿伐先零時,飛箭曾射穿他的小腿;出征交趾時,以為此行必死,曾與妻兒訣別。過了不久又再度南征,很快攻陷臨鄉,大軍已經建立功業,但未完成而馬援先死。軍官士兵雖然遭受瘟疫,而馬援也沒有獨自生還。戰爭有以持久而取勝的,也有因速戰而敗亡的;深入敵境未必就正確,不深入也未必為不對。論人之常情,難道有樂意久駐危險之地不生還的嗎?馬援得以為朝廷效力二十二年,在北方出塞到大漠,在南方渡江漂海。他觸冒瘟疫,死在軍中,名聲被毀,失去爵位,封國失傳。天下不知他所犯的過錯,百姓不知對他的指控。他的家屬緊閉門戶,遺體不能歸葬祖墳。對馬援的怨恨和嫌隙一時並起,馬氏家族震恐戰慄。已死的人,不能自己剖白;活著的人,不能為他分辯,我為此感到痛心!聖明的君王重於獎賞,輕於刑罰。高祖曾經交給陳平四萬斤金用以離間楚軍,並不問賬目與用途,又豈能疑心那些錢穀的開銷呢?請將馬援一案交付公卿議論,評判他的功罪,決定是否恢復爵位,以滿足天下人的願望。”光武帝之怒稍有消解。
初,勃年十二,能誦《詩》、《書》,常候援兄況,辭言嫻雅,援裁知書,見之自失。況知基意,乃自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盡此耳,卒當從汝稟學,勿畏也。”勃未二十,右扶風請試守渭城宰。及援為將軍封侯,而勃位不過縣令。援後雖貴,常待以舊恩而卑侮之,勃愈身 自親。及援遇讒,唯勃能終焉。
起初,朱勃十二歲時就能背誦《詩經》、《書經》,經常拜望馬援之兄馬況,言辭溫文爾雅。當時馬援才開始讀書,看到朱勃,他自況不如,若有所失。馬況覺出了馬援的心情,就親自斟酒安慰他說:“朱勃是小器,早成,聰明才智盡此而已,他最終將從學於你,不要怕他。”朱勃還不到十二歲,右扶風便試用他代理渭城縣宰。而等到馬援做了將軍並封侯的時候,朱勃的官位還不過是個縣令。馬援後來雖然身居顯貴,仍然常常以舊恩照顧朱勃,但又卑視和怠慢他,而朱勃本人的態度卻愈發親近。及至馬援受到誣陷。唯有朱勃能夠最終保持忠誠不渝。
謁者南陽宗均監援軍,援既卒,軍士疫死者太半,蠻亦飢困。均乃與諸將議曰:“今道遠士病,不可以戰,欲權承製降之,何如?”諸將皆伏地莫敢應。均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