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接受了先帝的託囑,我們都年幼,朝廷中所可以依賴之人唯有蕭鸞,盼願陛下您不要以他為慮。”鬱林王回宮之後,對徐龍駒說:“我想與蕭鏘一起合計收拾掉蕭鸞,蕭鏘不同意,而我獨自一人又不能辦到,那麼只好讓蕭鸞繼續專權一陣子了。”
衛尉蕭諶,世祖之族子也,自世祖在郢州,諶已為腹心。及即位,常典宿衛,機密之事,無不預聞。徵南諮議蕭坦之,諶之族人也,嘗為東宮直,為世宗所知。帝以二人祖父舊人,甚親信之。諶每請急出宿,帝通夕不寐,諶還乃安。坦之得出入後宮,帝褻狎宴遊,坦之皆在側。帝醉後,常裸袒,坦之輒扶持諫諭。西昌侯鸞欲有所諫,帝在後宮不出,唯遣諶、坦之徑進,乃得聞達。
衛尉蕭諶是武帝的本家侄子,從武帝在郢州時起,蕭諶就成為他的心腹之人。武帝登基即位之後,蕭諶經常在宮中值宿,擔任警衛,凡是機密的事情,他無不參預知曉。徵南諮議蕭坦之是蕭諶的本家,曾經做過東宮直,為文惠太子所知遇。鬱林王因為蕭諶、蕭坦之兩人曾是祖父和父親的人,所以就特別親近、信賴他們。每當蕭諶有急事請假不值宿,鬱林王就通夜不寐,直到蕭鸞回來才能安下心來。蕭坦之也可以出入於後宮,凡是鬱林王褻狎宴遊的場合,他都守在旁邊侍奉。鬱林王酒醉之後,常常脫光上衣,蕭坦之經常扶持著他,並且諫言勸諭。西昌侯蕭鸞想要進諫,鬱林王就躲在後宮中不出來,蕭鸞只好派遣蕭諶、蕭坦之直接進到後宮,才能把要說的話轉告於他。
何後亦淫,私於帝左右楊珉,與同寢處如伉儷;又與帝相愛狎,故帝自恣之。迎後親戚入宮,以耀靈殿處之。齋閣通夜洞開,內外淆雜,無復分別。西昌侯鸞遣坦之入奏誅珉,何後流涕覆面,曰:“楊郎好年少,無罪,何可枉殺!”坦之附耳語帝曰:“外間並雲楊珉與皇后有情,事彰遐邇,不可不誅。”帝不得已許之;俄敕原之,已行刑矣。鸞又啟誅徐龍駒,帝亦不能違,而心忌鸞益甚。蕭諶、蕭坦之見帝狂縱日甚,無復悛改,恐禍及已;乃更回意附鸞,勸其廢立,陰為鸞耳目,帝不之覺也。
何皇后也非常淫蕩,私通於鬱林王的隨從楊珉,與他同枕共寢就像夫妻一般。何後又對鬱林王極盡狎暱親熱之能事,所以鬱林王很是寵縱她。他還把何崐後的親戚迎進宮中,安排住在耀靈殿裡,門戶徹夜洞開,內外淆雜混處,沒有任何分別。西昌侯蕭鸞派遣蕭坦之進去宮奏請誅殺楊珉,何皇后哭得淚流滿面,對鬱林王說:“楊郎多麼年輕、多麼英俊啊!又沒有什麼罪,怎麼可以無緣無故就殺掉呢?”蕭坦之見狀趕緊向鬱林王悄悄耳語道:“外面紛紛傳說楊珉同皇后有苟且之情,事實確鑿,遠近皆知,不可以不殺掉呀。”鬱林王不得已,只好同意處死楊珉。不一會兒,鬱林王又後悔了,詔令赦免楊珉,可是已經行刑完畢了。蕭鸞又啟奏鬱林王,請求誅死徐龍駒,鬱林王亦不得不違心同意,但是從此對蕭鸞的忌恨之心更加強烈了。蕭諶、蕭坦之見鬱林王狂蕩放縱一日甚於一日,已經到了無可悔改的地步,擔心連累自己,禍害及身,就反過來一心依附蕭鸞,勸說他把鬱林王廢掉,另立新皇帝。從此,他們兩人就成了蕭鸞安排在鬱林王身邊的耳目,而鬱林王卻絲毫沒有覺察。
周奉叔恃勇挾勢,陵轢公卿。常翼單刀二十口自隨,出入禁闥,門衛不敢訶。每語人曰:“周郎刀不識君!”鸞忌之,使蕭諶、蕭坦之說帝出奉叔為外援,已巳,以奉叔為青州刺史,曹道剛為中軍司馬。奉叔就帝求千戶侯;許之。鸞以為不可,封曲江縣男,食三百戶。奉叔大怒,於眾中攘刀厲色;鸞說諭之,乃受。奉叔辭畢,將之鎮,部伍已出。鸞與蕭諶稱敕,召奉叔於省中,毆殺之,啟雲:“奉叔慢朝廷。”帝不獲已,可其奏。
周奉叔倚仗自己的勇武和與皇帝親近,有恃無恐,凌辱欺侮朝中公卿百官,常常以二十口單刀分掛在身體兩側,出入於皇宮禁門,門衛敢怒而不敢言。他還經常對人講:“我周某人的刀可是不認人啊!”蕭鸞對他特別忌恨,指使蕭諶和蕭坦之去遊說鬱林王,讓把周奉叔弄出朝廷,安排到外地去。已巳(二十三日),下令周奉叔為青州刺史,曹道剛為中軍司馬。周奉叔來見鬱林王,請求封自己為千戶侯,鬱林王准許了。蕭鸞卻不同意,只封他為曲江縣男的爵位,食邑三百戶。周奉叔大怒,站在人群中揮刀喊叫,表示不滿,蕭鸞反覆勸諭告說,他才接受了。周奉叔辭謝完畢,將要去青州,部下人馬已經出發了,蕭鸞與蕭諶稱皇帝有令,把他召到官署中來,毆打他,直至喪命,並啟奏皇帝說:“周奉叔傲慢朝廷,因此處死。”鬱林王不得已,只好認可他們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