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鏡是修士邁入天人境最好的橋樑,難怪當年正邪兩派這麼多人爭搶這面寶鏡,連老牌世家蘇家也幾乎守不住這宗寶物,難怪。。。。。。
這麼多的流言,這麼多的傳說,梅花面具下那雙冷漠如冰的眸子裡也透出了幾分熱誠來。
當是時,浮動的白光下,流轉的清波中一個黑點浮現;無聲無息間在鏡面上快速放大,隨即風聲一動一道黑影自鏡中射出;長長的披風當空一展那道人影便於高唐鏡外現了形,鏡中白光映照著他的臉,斯文,俊美,帶著幾分冷色,面容雖然年輕的很但鬢角處的兩縷白髮卻透著濃濃的滄桑。
“少君。。。。。。”,
夏紗抬起頭,艱難地笑了一笑。
在場的眾人中只有她見過這張常年隱藏在惡鬼面具之下的臉;那一天在蘇家內宅,她賭上性命摘下面具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張俊美的臉。
只是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眼睛比以前明亮了許多。
“那便是城主的真容嗎?”,
本已退到眾人之後的陸鴻低咳了一聲,又走了回來。
好在方才眾人都心慌意亂,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是以並沒有發覺他的尷尬,俱都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師父摘下面具的樣子,原來他。。。長著這麼一張俊美的臉呢”,
空中的人的確斯文俊美,如神祗臨塵;倒不全是因為那張臉,而是仙人境之上的修士幾次脫胎換骨後的確已與常人不同。
少正冶手掌輕伸,四指齊平,手背向上一託便翹起飛旋的惡鬼面具。
旋轉中那猙獰的惡相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華璀璨的銀白;浮動的白光,流轉的清波,璀璨的銀白,似蒙著一層薄霧的世界。。。。。。,高唐鏡原貌初現,凝聚出的道韻於少正冶身外經久不散。
高唐鏡乃是人間至寶,財神閣的主人也覬覦此物已久;但不知為何少正冶卻好似一點兒也沒有珍惜之意,那鏡子自他手背轉到手心,又順著手指滑到指尖,他好像只是在把玩一件玩物而已。
“少君如此褻瀆至寶,不覺過分嗎?”,
玄陰冷冷地看著他。
少正冶輕聲笑道:“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假輿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再好的法寶也需有人御使才不致蒙塵,造化之器亦不例外”,
“哼,焚琴煮鶴,暴殄天物”,
少正冶道:“看起來,閣主亦心存嫉妒,此乃女子小性,閣主到底沒能修至極限”,
玄陰冷哼道:“不必逞口舌之利,高唐鏡既已現世,本座便不需要留你做活口;本座現在之所以還沒有殺你只是想知道你這些年來究竟有沒有用織夢術?到底是不是如世人所說那般因情而癲,因情而狂?”,
少正冶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事情,眉梢眼角盡露嘲笑,道:“閣主掌管一閣,本座掌管一城,閣主當知上位者絕不會因情而自困,蘇家的事已過了二十年,蘇煙兒死了也整整二十年;本座難道真能記得她二十年嗎?”,
“恕本座直言,閣主雖已邁過仙人境,但從不曾歷練紅塵,雖於權術之爭頗為精通,但對男女之情的見解卻膚淺的很;也只有未經世事的少女才會認為男人會把感情看得比力量和地位更重要”,
握著高唐鏡,身形於空中拔高几分,俯視著下方的戲城道:“蘇煙兒不過是本座未經世事時曾動過心的一個女孩兒;戲城有人口五十萬,就算蘇煙兒再怎麼端莊素雅,傾國傾城,本座執掌戲城後也能找到她的替代品;金錢,權力,法寶,美人,每一樣都能讓本座流連忘返,只有沒有品嚐過其中滋味的人才會認為本座守著一座城,卻會念念不忘一個死了已有二十年的女人”,
“在本座心中,那個女人的模樣早就已經湮滅了;你們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因為她雖然死了,但對本座來說仍然有一些利用價值;比如說,讓你們誤以為她是本座的弱點”,
一番話說的既陰邪又冷酷,眾人俱是目瞪口呆。
他們一直以為少正冶是個情種,二十年來對當年的蘇家小姐念念不忘,為此不惜畫地為牢;誰知那些事從他自己口中說出來時居然完全變了樣。
夏紗也怔怔無語,再看那個人影時直覺無比的陌生。
玄陰冷著臉道:“這麼說,這二十年來的癲狂和荒唐都是裝出來的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高堂明鏡悲白髮(中)
“本座不必偽裝,只要為蘇家死去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