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是要拼上一拼的。”
紀方苦笑:“您這個就真的是想多了。”
唐糖笑他愚忠:“紀二哪裡是尋常人?他手上可有千來條人命!這還是爺爺說的。”
說到這個,紀方自然有話要辯:“您想,二爺要是真背了什麼人命,老太爺還能安枕?糖糖,市井傳言不可盡信,二爺就是這樣,在外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同旁人總是一派懶得解釋的模樣。其實他的擔當,全在心裡。”
糖糖“嗯”一聲:“他的陰謀詭計也全在心裡。”
紀方一時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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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京館驛,紀方安頓了糖糖,便去水部衙門裡尋紀理。
“二爺,三爺的那個瓷盒……可是生了什麼麻煩?”
紀理正閱一份公文:“何來此問?”
紀方便將前日大小二位裘大人一前一後登門的事情細細講了。
紀理抬抬眉毛:“我知道,裘寶暘昨日凌晨到此,說了幾句。”
紀方大驚:“我告訴他您在西京之時,已是傍晚時分,他那麼著急趕到,難道也是為了三爺的那件瓷盒?他同二爺……怎麼說的?”
紀理哼道:“裘寶暘與我,會有好話麼?”
裘寶暘的來意,正是為了好友紀三爺的遺物。
那個青花瓷盒之所以一開頭沒有送歸紀府,因為它原已在登記造冊,列為紀陶一案的重要證物,封存於大理寺中。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竟是不翼而飛,裘寺卿震怒,勒令上下逐一查遍,非將此物搜尋出來不可。
裘寶暘私赴西京,為了就是提醒好友的這位兄長,此案頗多內情,證物之事,可大可小,紀府若真自別處得了此物,還務請早早送歸大理寺,尚有他從中幫忙周旋開脫。
“我雖未正面答覆裘寶暘,可他有些話還是說的不錯。辦案是大理寺的事情,紀府搶了別人家的差事,到時卻查不出個究竟,這才是真的對不起老三。”
紀方知道有些話二爺只說了三分。青花瓷盒是魏大人親自送上門的,魏大人的女兒嫁的是齊王,而裘全德卻是梁王的人,梁王的背後……
一個小小的青瓷盒,便引出多方人馬。這個盒子不簡單,三爺之事,必定更不簡單。
怕只怕案子背後的角力,比案子本身還要複雜。
二爺的真正用意即便是不肯蹚這渾水,說到底也是為了紀老爺子,為了紀府,無可厚非。紀方憂心問:“可這東西,已然……”
“是,封存的證物被私自啟封,這裡頭諸多麻煩,裘寶暘到時也不好幫忙說話。故而此番又要勞駕唐小姐,幫忙將那東西歸復原樣。”
紀理公事公辦的口氣,好像在講一樁天經地義的事情。
紀方一口老血差點沒嘔出來,糖糖又不是您手下哪個當差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得不直言提醒:“呃,二爺之前把橋都拆了,現在想起這一出,會不會有點晚……”
紀二“呵呵”看他,輕描淡寫:“不是還有你?你去,再造一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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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老著一張麵皮,同唐糖將二爺的意思描述清楚的。
唐糖氣得肝疼:“你說紀理是不是一向覺得,我還挺喜歡他的?巴心巴肺地,就想對他好?”一個人的臉皮,為什麼可以厚到這個地步。
紀方只好使出殺手鐧:“還是那句話,凡事看在三爺的份上……”
唐糖想起那個小娃娃就著急:“看在紀陶的份,他就當把小娃娃交與我!現在知道沒法收場,來尋我收拾了?”
做夢!
火氣正盛,卻眼前案上不知何時添了兩冊厚厚的書冊,唐糖定睛一看,一冊《南嶽天工》,一冊正是《北嶽天工》。
相傳古時魯班後人遭奸人迫害,分頭逃亡南嶽北嶽,自那之後許多年,南北嶽中盛產能工巧匠。這兩冊書正是由後人收羅的,那些地區未失傳的當時圖紙與製作細節。聽聞此書包羅之器物上天入地,乃是世所罕見的奇書。
可惜因為年代久遠,這兩冊書後來世上已然絕版,唐糖也只聽說可能會殘卷流傳於世,並沒有十分把握。她足足尋了三年,從來都是訊息全無。誰那麼大本事,竟能知她心意……
猛抬頭,卻見過河拆橋之人正立案前,臉上居然還掛著一朵皮笑肉不笑的——笑。
唐糖從來只見過他冷笑,覺得甚為不慣,橫了一眼,忍痛將書往外一推:“我是不要的。”她像是那麼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