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沒錯。申國姜氏與玄狐墨家自申候失蹤以來,為了爭奪截教主之位,一直針鋒相對。百姓們都盼著,墨殊莫要輸,姜贏莫要贏。然而,凡是敢惹姜贏的人,都死得一個比一個慘。您有空兒可以去東市刑場看看,那裡的石頭十年前是灰色,現在已經被染成土紅色。聽一個劊子手說,這幾個月光是行刑用的鬼頭刀,就砍鈍了七把。”
“申候即是一國之主,又是截教之主,嫡長子姜贏理應繼承一切。墨殊有什麼資格爭?”
“申候只是恰好兼有兩個身份而已,截教主不一定都是王侯。他能號令西方戎族,地位比地方諸侯還高!歷代教主都是由二十五位截教元老選出來的。大公子姜贏為了引這些元老上鉤,揚言誰能幫他得了截教主之位,就把自己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他。沒想到這一招還真的釣了幾條大魚爭著幫他,可惜現在都是死魚了。”
“那姜贏的女兒想必很美?”
“美!當然美。不過我剛才見到一個女人比她更美!”
蘇季愣了一下,連忙問道:“你剛才拴馬時見到誰了?”
“我見到一個白衣如雪的女人,頭戴垂簾青竹笠,腰懸一把桃木劍。”
蘇季突然一怔。那個白衣少女的身影在腦中閃過。他連忙驅逐了那個念頭,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她戴著垂簾的斗笠,你怎麼知道她長得美?”
馬後炮拍著胸脯,一臉認真地說:
“我真的看見了,而且還把她畫下來了。”說著,他開始在身上摸索,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什麼來,最後將目光落在桌上的包裹,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想起來了!我就畫在剛才賣你的這些龜甲上。”
蘇季隨手掏出一塊龜甲看了一眼。這一看非同小可,頓時如同中了定身之法,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再看那龜甲上哪有什麼畫像?連一個能讓人看懂的字都沒有,只有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定身符咒?”蘇季發出一聲驚歎。
他從蝌蚪文的排列看出,那些龜甲都是一枚枚闡教符咒。現除了嘴,他連一根手指也無法抬起。整個人就像一尊石像般定在椅子上。
“師傅救我!”門外傳來一個驚慌而稚嫩的聲音。
花如狼跑了進來,身後跟著一陣風。
風吹來一個白色的人影。那身影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如幽靈般浮現在花如狼身後。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暈倒在青靈廟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從袖中取出一塊銀貝,遞到馬後炮面前。
馬後炮連連擺手道:
“報酬就不必了,你只要讓我把車上那個胖老頭帶走就行了。”
“你還蠻會做生意的。”白衣少女瞥了他一眼,將銀子收了回去。
看見這兩人碰面的場景,花如狼猛然想起自己拜師那天,攔住馬車的正是這個白衣少女,恍然意識到原來那天這兩個人的相遇並非巧合。
“好一招馬後炮,你們這步棋倒是下的很俊。不過搞不好……會是一步死棋。”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一旁的兩個人茫然地交換了一次眼神。
馬後炮心裡納悶,從蘇季臉上竟看不出絲毫畏懼之色,只有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第二十二章 左與右
第一次進申候府的人,都會覺得它比想象中大很多。
馬後炮甚至覺得它比整個平陽城還要大兩倍,而事實上這裡的面積還不到外面的一半。他之所以會產生錯覺,是因為申候府不僅道路曲折,而且幽林密佈,比任何一個迷宮都要複雜難走。
“旋靈閣主!”
馬後炮聽到一聲呼喚,轉頭望見一個老太監正在前面朝他揮手,連忙跟上去問道:
“白公公,你叫我什麼?”
“旋靈閣主啊!”白公公又重複了一遍。
“什麼閣主?”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白公公用諂媚的語氣解釋道:“昔日周室屢屢犯境,申候為尋一件玄物復仇,一走就是十多年。三年前,周室大舉犯境,適逢群龍無首,又逢慘敗。國不可無主,大公子姜贏昭告世人,誰能尋回申候就賜金貝一千,珠玉百斤,敕封旋靈閣主,位居截教元老之列!”
馬後炮一下子醒過神來,差點忘了自己是來受封的。這也難怪,他此時已是暈頭轉向。負責接引的白公公,已經帶他繞了一個時辰的圈子,中途多次停下腳步,避開機關暗格。
這讓馬後炮不禁感慨,若有哪個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