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流動的美麗,我覺得那是一個非常好看的,非常驚心動魄的畫面。
網友:我非常喜歡您早期的作品,《一個女兵的悄悄話》,覺得非常好,但是跟您現在的風格好象不太一樣?
嚴歌苓:大概是我的經歷也產生了很大的變化,我89年出國,自己在情感上、婚姻上都產生了很大的變化,我覺得我對生活的觀察和對自己的整個的文學創作都有了新的要求,不變化是不可能的。
網友:您覺得您的創作高峰是在什麼時候?您是怎樣保持它,還是順其自然?
嚴歌苓:我很難說有什麼創作高峰,我每天都要寫一點東西,我覺得這是我新陳代謝的一部分,我希望要這樣做,這也成了我的健康,我所有的整個生理生活的一部分了。
網友:那麼當一個作家遭遇到情緒上的低谷,比如說一些生理反應,抑鬱或者是失眠的時候,您是如何克服的?
嚴歌苓:告訴你們一個實話,我是嚴重的失眠症的患者,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吃安眠藥也已經吃得非常可怕。我在美國有三位醫生在為我的失眠想辦法,而且失眠是最終要導致抑鬱症的,這是我讀了很多很多的精神病學和心理學的著作找到的一個答案,現在我希望透過體育鍛煉,比如說我練瑜珈功,打坐,這些心理治療、精神治療,對我非常非常有效,我練瑜珈以來,第二個禮拜睡眠就有所改善了。
網友:嚴姐姐,您和張愛玲是否有可比性?您如何評價張愛玲?
嚴歌苓:我很喜歡張愛玲的作品,但是又覺得很不滿足,張愛玲如果像我一樣走到西藏去,或者是在山西的原上了望過,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寫出更大格局的東西。
網友:好作家都是要自殺的,您是否同意這個觀點?
嚴歌苓:我最近看了一本書,寫了很多藝術家和精神病的聯絡,看到很多的好的作家,比如說海明威等等,都自殺了,但是也並不是說每一個好作家都會走到這條路上。比如說納波剋夫就沒有自殺,也給我們一些好的例子,比較正面的。
網友:在寫作的過程當中,您最痛苦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嚴歌苓:最痛苦的時候,其實我現在都已經對自己痛苦的時候有所準備了,就是你寫到一個階段,你肯定會出現幾天寫不出好句子,腦子不怎麼靈的狀態,這當然跟我的睡眠狀況也很有關係。我在這種時候就知道過兩三天就會過去的,我不會為了這個就怎麼樣,好象去等一等,跑出去玩兒,等著靈感再來,我不相信這個,這跟我過去跳舞練功一樣,有時候怎麼樣也發揮不好,跟運動員上場的競技狀態不一樣,這都是很自然的,人就是生命,生命當中有很多偶然的東西,你不可能掌控它,我對這些東西習以為常了,我拿自己的痛苦也不是很當真的。
主持人:從您的談話當中我們瞭解到,您有過跳舞的經歷,《白蛇》裡面鮮活生動的描述,是不是跟您那段經歷有關呢?
嚴歌苓:對,我對舞蹈演員非常瞭解,因為我就是一個舞蹈演員出身的作家。
主持人:您介紹一下您是如何完成這種角色的轉換,您這一段的生活經歷是怎樣的?
嚴歌苓:這兩個東西也有相通的,過去我跳舞也走了很大的歧途,跟寫作生涯不怎麼沾邊的,現在我發現,我很感覺到我其實是得益於做舞蹈演員這麼一個經歷,因為舞蹈演員給了我一種節奏感,這個節奏很難用語言來說的,但是你在呼吸當中,你在寫作當中,你希望自己的寫作是呼吸的,有一種節奏,有了節奏就很容易,就跟跳舞找到拍子一樣,我覺得好的小說一定有節奏的,特別是中國文字,從我們的唐詩宋詞元曲,就可以感覺到,我們的語言文字跟節奏是血肉相連的,我們的文字有生命,就是因為它有節奏。
還有,舞蹈演員是一種非常肯吃苦的人,吃了天下最大的苦,能夠出現最後的剎那的美麗,這就使我一直到今天都不指望有什麼捷徑可走,在這方面,我認為舞蹈演員給了我非常好的素養,非常有紀律的生活。
網友:在生活中,每個人都會經歷過不同的磨難,您的生活經歷看起來那麼的豐富多彩,您能列舉一下您經歷過的種種磨難嗎?
嚴歌苓:當然有磨難,我當兵的時候,我是心智發育比較早的人,又出生藝術家的家庭,我父親和爺爺又是作家,是天性比較浪漫的人,從小讀書過多,就出現了早戀,這種早戀在15歲發生的話,在部隊這種嚴酷的環境當中,當然要徹底掐滅,如果說我一輩子有過自殺的念頭,那是我離自殺這個行為最近的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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