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風格而言,除了由折、曹、楊諸人共同打下基礎建立起來的中央軍系以外,蕭鐵奴、曹廣弼、阿魯蠻、歐陽適和劉錡所領導的邊疆部隊也分別擁有各自的作戰風格。蕭字旗多年活動於胡地,風格最野,種去病蒙兀爾亦屬其類;曹廣弼一系最泛,除了他留在南方的嫡系部隊外,邊疆諸將中石康、王彥、趙立、種彥崧、徐文等亦可以看作曹系風格的外延;歐陽適所代表的主要是大漢的水師系統,但近年來亦已產生了很大的變化;阿魯蠻所代表的是漢化了的東胡系統軍隊,蒲魯虎在軍權上雖不歸他管,但就軍隊風格來說卻與之相類;劉錡所部早期雖脫胎於漢軍中央軍一系,中間又曾統轄於曹廣弼,但由於劉錡個人能力太強,楊開遠曹廣弼都籠罩不住他,入陝以後他所統領的軍隊風格逐漸秦化,到今日已形成中央軍系和蕭、曹、東胡之外的第五種6軍作戰風格。至於這五大風格之外,王宣、曲端、耶律餘睹等雖各有特點但也只能算是小系,不足以與前面五大風格並列。
這次折彥衝要南征,就6軍而言當以曹、劉二系的兵馬最堪用,中央軍系次之,蕭鐵奴和東胡系統的兵馬又次之。偏偏曹、劉二系對這次南征反對得最厲害,雖然在相府之議決定下來以後劉錡等沒有公開抗命,但正如林輿所言,折彥衝也要考慮到諸將上戰場後能否盡心作戰的問題。
林輿道:“聽說劉錡將軍已被調去西夏平叛,平叛後是否會再調回渭南、天水就不得而知了,也許大伯已下定決心不用他們了。”
楊應麒搖頭道:“那不可能,中央軍系雖然兵馬最多,幾乎佔據大漢軍隊的一半以上,但中央軍系一來要拱衛京畿,二來要制衡各方,我估計大哥要南征最多隻能動用三成兵馬作為核心部隊,在中央軍系之外,還得有大量的軍力作為先鋒和外圍,咱們大漢的軍力雖強,南宋的軍力也不弱,不是我們只動用三成的中央軍就能打敗的。”
林輿叫道:“所以大伯才從漠北調人啊!”
楊應麒道:“不可能,不可能!驅漠北之胡轉戰於江淮之間是兵家大忌,這種連你都想得到的問題大哥會沒想到?他沒這麼糊塗!”
一行人漸行漸北,不久到達蒲魯虎軍所監控的範圍,他也早聽說楊應麒要來,便帶兵到邊境上相迎,一路護送他們到大鮮卑山,並派快馬走寧州、泰州通知阿魯蠻。路上楊應麒問當地民生如何,蒲魯虎道:“據老牧民講,最近兩年天氣都不利畜牧,幸好自征伐西夏開始漠北的精悍人丁便不斷南調,丁口的壓力輕了許多,而且這兩年來又有商旅相通,京畿、東北又常常調來糧食由活佛賑濟各族,所以大體來說還過得去。加上活佛師徒道行高深,佛法普及草原,人心思安,爭鬥之事已是一日少似一日了。”
楊應麒見他手上掛著一串佛珠,問道:“蒲魯虎你也信佛了麼?”
蒲魯虎道:“是。我在活佛座前聆聽了幾次宣講後便有所悟,如今已經摩頂皈依。”
楊應麒聞言哦了一聲,合十道:“願我佛慈悲,永保草原安定、和平。”
楊應麒到達大鮮卑山西麓時寒冬已至,大雪封山,蒲魯虎便勸楊應麒不要魯莽進山,以防不測,列思八達也派人飛騎前來阻攔,楊應麒無奈只好前往蒲魯虎的駐地過冬。漠北的冬天好長,楊應麒在這裡一窩就是四個月,期間楊開遠、蒙兀爾都曾來會,連瑣南扎普也來相見論佛。到第二年冰雪消融,蒲魯虎才派人護送楊應麒入山尋找當年漢部留下的遺蹤,每找到一處楊應麒都命人立碑銘石為記。
一六**年七月,楊應麒一行正式穿過了大鮮卑山,林輿回頭西望,嘆道:“這一次在漠北唯獨沒能見到蕭駿哥哥,真是可惜。”
楊應麒道:“他畢竟是一方大臣、漠北重將了,凡事得以公事為先,不是想來就能來的。”
他們才出山不遠便被阿魯蠻派遣在這裡的遊騎尋到,對大鮮卑山東部的道路楊應麒可就熟悉多了,加上嚮導的幫忙,很快就找到了當年漢部遇到宗翰的地方,楊應麒指著一片草地對林輿道:“當年你二伯就是在這裡匹馬銀槍震懾胡人,揚華夏武功,立漢部威名。”說到這裡想起二哥已逝,物是人非,不免長聲悲嘆。
東北平原是華夏勢力與東胡勢力交叉進退的地方,以上古而論,殷商與戰國時代的燕國都曾及此,自中古以下,漢唐最盛之時勢力亦曾到達此地。東北平原與漠北不同,只要政治條件允許,這裡是一個很適合漢人生活的地方。自會寧被蕭鐵奴付之一炬後,漢人在東北的勢力大漲,農業方面是自大漢立國之前打下的底子,商業方面也是一年比一年繁榮,阿骨打、吳乞買時代為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