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玉仙子的畫像,最好是早些回來。”
蕭翎站在車頭上,揮手致意,但卻未答金花夫人之言。
轔轔的輪聲,蕩起了一片沙塵,沈木風和金花夫人的身影,也逐漸消失不見。蕭翎藏好了手中的紙團,掀開垂簾,進入車廂,只見玉蘭也改穿了一身男裝,倚欄而坐,目光望著車篷,似是正在想一件沉重的心事。
車廂後面,放著兩隻大箱子,唐三姑斜斜的靠在箱子上,閉著雙目,似是已經熟睡了。
寶馬華車,麗人相伴,這該是何等的賞心樂事,但蕭翎卻有著一種茫然無措之感,他覺出這車廂中充滿著一種幽傷和詭異的氣氛,每個人都似是有著重重的心事。
他輕輕的咳了一聲,道:“玉蘭,你在想什麼心事?”
原來他自從進入這車廂中後,那玉蘭姑娘始終未曾望他一眼,渾似不覺他進入了車廂。
玉蘭如夢初醒一般,緩緩把投注在車篷上的目光,移注到蕭翎臉上,黯然的叫了一聲:“三爺。”又住口不言。
蕭翎心中大奇,說道:“你怎麼啦,此刻咱們已離開百花山莊,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玉蘭搖搖頭,微微一笑,道:“妾婢很好,沒有什麼。”
她雖然想使笑容自然些,但蕭翎卻看得出她笑的很勉強,很淒涼。
蕭翎心頭氣悶,暗道:好吧!你既然不願說,那便算了,我也不來問你,當下閉目運氣調息起來,不知不覺間,竟入禪定,物我兩忘。
待他由禪定中清醒過來,夕陽早下,已然是暮色蒼茫的時分。
馬車早已停下,唐三姑和王蘭已然不見,只有金蘭一人當門而立。
只聽金蘭低聲說道,“三爺醒了嗎?”
蕭翎點點頭,道:“她們呢?”
金蘭道:“進去休息了,包莊主已在車外等候很久了。”
蕭翎道:“哪一個包莊主,我不認識啊!”
只聽車簾外響起一個宏亮的笑聲道:“在下接得了大莊主金花令諭,特地趕來迎駕,廳中盛宴已張,敬候三莊主上坐了!”
蕭翎皺皺眉頭,掀起垂簾,出了車廂。
只見一個五旬左右的老者,穿了一件天藍色湖綢長衫,面帶微笑,站在車旁,神態極是恭謹,看蕭翎掀簾而出,立時長揖拜見。
蕭翎還了一禮,道:“怎敢勞駕。”
那老者笑道:“大莊主在金花令諭中吩咐,要在下小心迎駕,不得有違,但得三莊主不肯怪罪,老朽就歡喜萬分了。”
蕭翎暗忖道:百花山莊的力量,確是不可輕視,竟是處處都有分舵。
抬頭看去,只見一座高大的宅院,屹立在暮色中,看紅門綠瓦,該是個豪富之家,不知內情,誰也難以猜出,這高宅大院,竟然是百花山莊的分舵。
那老者抱拳當胸,躬身說道:“三莊主請。”
兩扇黑漆大門,早已大開,一個二十左右的青衣人,高舉著一盞氣死風燈,肅然而立,燈籠用絹製成,四面各寫了一個包字。
蕭翎緩步登上七層石級,直向大廳行去。
那老者緊隨在蕭翎身後,居中而行,金蘭走在最後。
三人行不過丈餘,身後那黑漆大門,已砰的關上。
穿過了兩個院子,才到大廳,廳中燭火輝煌,早已張宴相候。
蕭翎日光一轉,只見敞闊的大廳中,除了兩個綠衣婢女之外,別無賓客。
那老者一側身,走在蕭翎前面,欠身說道:“三莊主請上坐首位。”
蕭翎心知謙遜推辭,徒費口舌,索性大步行去,坐了首位。
那老者待蕭翎坐好,突然一撩長袍,屈下一膝說道,“包子威見過三莊主。”
蕭翎暗忖道:看來此情此刻中,倒是不得不端點架子,舉手一揮,道:“不用多禮。”
包子威欠身而起道:“三莊主旅途辛勞,請隨便進些酒菜。”垂手站在一側。
滿桌佳餚,只有蕭翎一個人高居首位而坐,那包子威站立相陪,不敢落座。
蕭翎淡淡一笑,道:“包兄請坐。”
包子威道:“屬下謝座。”就主位坐了下來。
兩個綠衣婢女,款移蓮步,行了過來,伸出皓腕,挽起酒壺,替兩人斟滿了酒杯,退到旁側。
蕭翎目光轉動,早已不見金蘭,心中自是納悶,正待開口詢問,那包子威似已瞧出了蕭翎心中所思之事,搶先說道:“三位姑娘都己由內人接入內廳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