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
“是什麼?”
“等人魔鬼母的訊息,他們答應找尋小弟的下落。。
“哦!靠得住嗎?”
“他們的誠意是靠得住的,至於有否將人找到的力量,就不能十分信任了。不過,兩老魔熟悉地勢,佔了地利人和,他們比我更可靠些。”
“天啊!真不知道小弟目下怎樣了?”
純純痛苦地說:“我怎麼在娘面前解釋呢?我……我……”
“天無絕人之路,放寬心些,好嗎?”
“我……我我……”
純純依在他的肩膀上掉眼淚。
“堅強起來,純純。”
他輕撫著純純的秀髮,柔聲加以鼓勵。
長塘鋪方向,百丈外出現一個孤獨的人影。
江南妖姬倚在亭柱上假寐,似乎無憂無慮。
怡平的目光,從遠處的人影轉移在江南妖姬身上。
化裝成村婦,臉上加了易容藥的江南妖姬,寬大的衫裙掩住了美好的身材曲線,怎麼看也不像江南妖姬。
“起來。”
他伸手拍拍江南妖姬的肩膀。
“怎麼啦?”
江南妖姬坐正身子,張開睡眼。
“用茶水洗臉。”
“什麼?”
江南妖姬一怔:“洗臉?”
“洗掉易容藥。”
“哦!你……”
“聽話,洗掉。”
江南妖姬搖頭苦笑,弄不清他在玩什麼花樣,順從地走近茶桶,舀茶水洗臉。
這一來,吹彈得破晶瑩嫩紅的臉蛋,與村婦的裝扮完全不配了。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江南妖姬一面用腰帕拭臉,一面和他說話。
“我叫小怪,當然古怪多。”
他笑笑:“恕我冒昧,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你客氣,無所謂冒昧。”
江南妖姬坐回原處:“老太婆羅,快三十啦!二十八。”
“你還沒達到盛年呢,女人要三十歲才成熟,三十歲才算是真正的女人;你稱什麼老?唔!真不錯,難怪綽號稱妖姬,你的美,有一種迫人的、狂熱的魅力……”
“喲!挖苦人嗎?在純純面前,你讚美另一個女人,你呀!真是一個呆頭鵝。”
江南妖姬媚態橫生地白了他一眼,再瞟向純純。
純純紅雲上頰,怯怯地轉螓首迴避兩人的目光,一雙手不知該放在什麼地方才好。
怡平一怔,心中一震。
他的目光落在純純的身上,看到了純純頰上的一抹嫣紅,和手足無措的窘態。
他怦然心動,有某些東西觸及他內心深處那一根心絃。
“我的天!我一直把她看成愛嬌的小妹妹。”
他在心底暗叫。
這位小妹妹長大了,懂得什麼叫愛,什麼叫關切,什麼叫男女之情了。
江南妖姬搖頭苦笑,目光移至亭外。
腳步聲入耳,東面來的人已過了橋,看到歇腳亭裡的人,腳下進度不變。
這瞬間,江南橋姬的臉轉向亭外,目光自然地移向走來的人。
驀地,她猛地站起來,鳳目生光,張大著櫻口,右掌背急急掩住櫻口,免得自己發出驚叫聲。
那人如中電殛,張口結舌站在橋頭髮僵。
純純一怔,張口想招呼江南妖姬。
“不要打擾他們。”
怡平伸手掩住她的小嘴,附耳低聲說。
似乎,時光突然停頓了。
久久,那人終於脫口叫:“逢春,是你嗎?逢春……”
“喬遠……”
江南妖姬似乎用完所有的力量,發狂般大叫,同時飛奔出亭,直向橋頭的人衝去。
兩個人互相把對方抱得緊緊的,似乎生怕對方從自己的懷中飛去似的,是那麼激情,那麼瘋狂地將對方擁抱住,身外的一切,已不復存在了。
“生生世世,我都不……不會離開你了,喬遠,喬遠……”
江南妖姬瘋子似的又哭又叫,頭在喬遠懷中轉動著,似乎真的生生世世,她就這樣擁抱著活下去,永不放手,永不分離。
亭中的純純,一雙鳳目中充溢著淚水,用顫抖的聲音喃喃地說:“他們愛得好真,好痴,老天爺畢竟是慈悲的。沙姐姐這一生,已經是夠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