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殷遠略帶歉意地說:“ 倒是你,白白耽擱這許久,不會誤事吧?”
“阿瑜,這幾日你可高興?”殷遠又問。
沈瑜轉過臉看他,似乎驚訝於他怎會問出這樣理所當然的事:“高興啊!我在揚州時四處玩樂,都比不得這幾日新鮮有趣!”
聽他這樣說,殷遠略微垂眸,帶著笑意道:“我也是一樣的。這幾日高興都來不及,哪裡還會覺得耽誤事。”
他饒了這麼遠,原來是為了安慰自己。
沈瑜心下十分感動,但這一路感謝的話已不知說了多少遍,此時反而有些不願再說出口了,只對殷遠笑,心裡知道對方一定會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殷遠伸手過來握住他,緊了一下又放開,像是安慰般。接著他說道:“明日我們再停留一日,後日一早就上路。”
沈瑜聽說這麼快就要走,有點捨不得,但想著去了長安,又不知多少好吃的好玩的在等著,也就釋然了。
殷遠卻嘆:“等去了長安……”
他話說了一半卻停住了,沈瑜沒察覺異樣,腦中的畫面還停留在對長安美食勝景的想象中,順口回答:“等去了長安,你可不要藉口美食太多,不肯下廚啊!你還欠著我呢……”
殷遠似乎愣了一下,又輕笑一聲,不說話,只握住沈瑜的手繼續向前走。
直到回了房間,沈瑜還覺得心裡暖融融的。
一路殷遠都握著他的手,直到房間門口才放開。雖然有點奇怪,不過沈瑜也清楚那是他某種肯定,再加上殷遠也沒否認欠他飯的事,更叫沈瑜無比舒坦。
於是一夜睡得安穩。
到第二日,因為想著就要離開義馬,二人索性打算上街逛逛。
義馬雖不大,但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此處不比洛陽繁茂,但因為地處東西要道,也是商賈雲集的地方。不光是南北商人,連波斯人、大食人跟胡人都不鮮見。
沈瑜一上街就沒閒著,兩眼四處看,偏又想遮遮掩掩,動作難免有些古怪。
宇青走在兩人身後,見沈瑜有如做賊般,吸引了不少不明真相的路人的目光,覺得對他家公子實在不敬,忍不住開口:“沈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呃……”沈瑜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原因。
殷遠順著他的目光四周一掃,瞧見幾個高眉深目,褐發碧眼,穿著古怪的人,便立刻明白了。
“那些都是胡人。”他輕聲對沈瑜說:“大概是來這裡做生意吧。”
沈瑜其實也猜出八九,只不過他在揚州時並未見過胡人,又是個好奇心旺盛的,才會做出那等舉動。宇青一問,他不好意思承認,還想著尋個別的緣由,沒想到叫殷遠看出來了。
聽殷遠說完,他忍不住又轉過去看了兩眼,胡人的相貌果然跟中原人相差甚大,身上衣著也十分有趣,布袍子上斜斜披著皮裘,也不知道熱不熱。腰間佩刀倒是漂亮,看得沈瑜有點心癢。
“既然你這樣感興趣,”殷遠像忽然想起來一般說,“不如我們先改道往甘州去,再回長安。那處是胡漢交界處,頗有異域風情。”
沈瑜只掙扎了片刻便欣然同意。
就連宇青,雖然覺得他家公子還是早日回京得好,但架不住好奇心,也想去甘州看看,因此難得地沒有說話勸阻,保持沉默。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去甘州快馬得要十餘日,乘馬車不知道走到何年何月。兩人一合計,索性改逛街為採辦,直接去馬市買了三匹馬,還有些防蚊蟲的藥物之類。
回去後,殷遠寫了封信,叫一名車伕帶給陸虎。另一名據說武藝超群的,無論如何也要跟著他們上路,說是陸虎交代他照應幾人到長安。
沈瑜對這些並不在意,殷遠也就應了。
幾人本來打算往長安去,這下快馬往甘州去,足足趕了十三日路才到。
路上辛苦自不必說,沈瑜跟宇青都灰頭土臉,殷遠周身倒還整潔,但也疲憊不已;只有那位武藝高強的車伕看起來相差不大。
不過一番辛苦倒是沒有白費,一到甘州,沈瑜整個人都激動了。
胡食(上)
原先走水路時尚未察覺,而從洛陽到義馬,一路西行,沈瑜這才清晰感受到從人文到氣候都差異甚大。
甘州地處西北,與江南水鄉的俊秀沒有任何關聯,甚至跟洛陽的中原風貌也完全不同。
此處城再往西,是廣闊的草原,其上牛羊成群,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