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道:“盈天沙漠酷炎難當,算算日子你竟是於正當暑熱之際去了那裡,我且不問你是如何知道小胡落腳的地方,卻是想要知道,你究竟為何要在最不應進沙漠的時節,進了沙漠?”
無花沉吟了一下,便向姬冰雁笑道:“我卻是有些事情需要去做,之所以遇見胡兄,也是湊巧知道了訊息,所以就想要前去看看。”
姬冰雁聽罷,自然能知曉無花這話全是推脫,說了等於沒說。
他微眯了眯眼,又問道:“你住在閩南,而丐幫的總舵卻是處於北方,你與丐幫的南宮靈,又是如何那麼湊巧的碰上了?”
無花聞言暗自嘆了口氣,這姬冰雁,果然是個犀利現實之人,竟是眼睛裡一絲沙子都不容的。
無花剛要想著如何回答他,就感到桌下自己放置在腿上的右手上一暖,已是被人大力握住了。
一直安安靜靜聽著姬冰雁與無花對話的楚留香,此時卻是突然笑著向姬冰雁,慢慢道:“小姬,我信他。”
楚留香的聲音很輕,話語也很短,卻是有著不容絲毫置疑的堅定。
無花聽罷心中一窒,回握住楚留香的手。
這一刻,無花竟是覺得,不僅被人握著的手是暖的,就連心,也湧入了絲絲暖意。
姬冰雁轉頭看了看楚留香與昨日有著幾分落魄截然不同的淡然自在,帶著微微快樂笑意的神情,微挑了眉。
他當然也清楚楚留香這句話的分量。
由於經常要涉身詭秘危險之處,楚留香心思細緻縝密之處,是絕不會亞於姬冰雁的。
姬冰雁和楚留香雖不是古怪孤僻之人,卻也沒有胡鐵花這麼容易就能和別人交朋友。
有著他們這種性格的人,其實是很少會真正付出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
姬冰雁並不信任無花,為了自己朋友的安危,他自然也是要時時警惕,處處留心。
然而,楚留香擲地有聲的這句話,姬冰雁自然也是聽懂了的。
他轉頭看著無花,靜了片刻,道:“老楚若是信你,我也信。”
無花聞言靜靜的笑了起來,輕聲道:“多謝姬兄。”
胡鐵花此時也插言笑道:“你這死公雞就是龜毛,懷疑這個又操心那個,活著這麼累,這人生還有什麼樂趣?來來來,還是喝酒最痛快了。”
他說著,就向姬冰雁推過去一罈酒。
姬冰雁卻只是悠悠道:“與我趕路不痛快,跟我喝酒就更不痛快了。”
胡鐵花聞言立刻大聲道:“誰說的!誰說的!這是哪個舌頭沒長利落的混蛋說的?我怎麼沒聽見?”
他的話音剛落,桌上的四人,就又都大笑了起來。
長街漫步何意明
午後,朗日難得。
大街發熱兩邊散佈著許許多多的小販商鋪,有的間或叫賣一聲自家特產的如雪白麵的饅頭,有的定時吆喝一下鋪子中獨有的錦緞絲綢。
總之,這一派熱鬧景象不僅顯出了揚州城的繁華往勝,同時,也是將冬日的清冷寒氣沖淡了許多。
楚留香步履閒適,向著走在自己身旁的人笑著道:“剛剛的事,你莫要怪小姬,他就是那個脾氣。”
無花聞言看向楚留香,笑道:“你認為我會怪他?”
楚留香搖了搖頭,道:“你那脾氣我還不瞭解?小姬的試探,自然是不會被你放在心上的。只是……”
他頓了頓,接著苦笑道:“只是,我看著你們之間的隔閡,終是有了些無奈。”
無花微笑道:“這也實是常情。他不知曉我的底細,自然也是要提心留意。”
他微頓了下,又繼續道:“明知我的少林出身,又於江湖上也有幾分薄名,竟是還要如此明目張膽的顯出敵意,他不惜自己引來危險也要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你們的安危。得友如此,倒是讓人羨豔不已。”
楚留香聞言也是靜了片刻,才笑道:“無花,你們也會成為朋友的。”
無花聽罷笑了笑。
他繼續向前走著,微笑著道:“但是,他雖不熟悉我,我卻是識得他那性子的。”
楚留香笑道:“哦?”
無花轉頭看著楚留香,見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就又笑著道:“你那朋友雖然看上去是個冰塊木頭,誰又知他其實是座沉寂已久的火山。他的熱血赤炎只對他關心在意的人爆發,其他人自然也就都被他列為需提防謹慎的人物。”
無花微頓了下,接著哂笑道:“其實他肯當面質問而不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