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玄心…”
大殿之中肅穆莊嚴,李曦明靜靜地聽著下方的稟報,一旁的丁威鋥語氣低沉,帶著悲痛,靜靜地道:
“稟真人,這兩年來,玄心一直跟在屬下身邊,駐守江岸,一是抵禦魔修,二是緝查潛伏而下的釋修,功勞甚大…”
“今日,我正得了周昉公子的命令,前去密林稟報,只留了他一個人在山上等著…不曾想正中了業火。”
階下的李絳夏低眉,身後邁出一白衣配玉的青年來,容貌有幾分俊俏,只是滿面是淚,跪倒在丁威鋥身側,哽咽著恭聲道:
“二弟為湖上盡忠,不負父輩囑託了!”
安家的血統極好,此人乃是安玄心的兄長安玄統,幾乎跟他弟弟同一時期成就的築基,跟在李絳夏身邊多年,是這位三公子最得力的助手。
而這位向來以爽朗豪邁著稱的三公子此時面色陰沉,眼中頗有悲色。
荒野由李絳夏經營多年,業火燒了個乾淨,損失極為慘重,無論是一點點提拔起來的心腹也好,母系孃家培養的勢力也罷,可以說是一朝淪陷。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李絳夏擔心閉關之時諸位心腹被自己二哥調去,除了跟著丁威鋥的安玄心,作為李絳夏心腹的安玄統、万旗等人早早先後回到了山中閉關,並未折在荒野,否則他李絳夏真要無人可用了!
同樣的,更慘痛是李絳夏母族安氏,不止是作為新一代天才的安玄心被業火所殺,整個安家的人情故吏有四成都在荒野…如今飛灰煙滅,如不是安思危帶了不少人去東海,如今還要更悽慘!
安玄統心中痛得滴血,低頭跪在地上。
李曦明雖然不大關注族中的任免,可這種事情又怎麼看不出?若不是李絳夏與安氏在荒野勢大,作為他親信的丁威鋥就不會一直在荒野,李周巍當年也不會讓李絳梁隨著坐鎮密林的崔決吟修行,這真人心中當然知道是哪一股派系損失最慘重,微微嘆了口氣,答道:
“先起來罷。”
兩人連忙起身,李曦明則環視一眼,道:
“東邊這把火不會燒太久,且先靜候著,不許外出…”
他閉了閉目,思慮道:
“威鋥…你說是…周昉請你去的密林?周昉何在。”
一旁的李明宮上前一步,恭聲道:
“動亂起時,已經有庭衛出去鎮壓諸峰,接回各州的修士,他負責清點各脈的嫡系,我去找他上來。”
“不必了。”
李曦明卻想起一事來,當年同樣是荒野蒙難,李周昉、李周暘兄弟本在荒野任職,應當橫遭殺禍,卻因為李周昉臨行前出了些意外,因此避過…
‘這孩子是有些運道在身上的…若不是他,威鋥十有八九也沒命在。’
他只按下這事來,記在心裡,輕聲道:
“雖然如今湖上大陣已經啟動,紫光遊走,能庇護眾修,卻不能掉以輕心,都在洲上好生待著,多派一些人出去打聽訊息。”
“是。”
李絳壟一步邁了,恭敬應答,李曦明轉頭看向李絳宗:
“絳宗,你可以取了藥閉關了,往後大有動亂,此刻不成,興許隨後更沒有好靈氛。”
“是!”
李絳宗應了話,李曦明才將目光落在李周達身上,赫然發覺他修為凝實,雷池濃厚,竟然頗有威勢,便讚許道:
“你也是一樣的,等著築基中期過了,穩固兩年修為,就到山上來找我。”
李周達早年不顯,眾人都沒想過他有如今的威勢,李曦明也覺得驚喜,可紫府顯然是不實際的,也不需要省了,一枚籙丹下去,先把李周達拔升至築基後期,也是一道戰力。
他把幾人的事情一一安排了,取出法器、丹藥賜下,便讓殿中眾人散了,獨獨留下李玄宣來,這才見李周巍開口:
“西海的青衍妖王來傳過信,要請叔公過去,如今…”
李曦明只搖頭:
“本就有所遲疑,如今更走不得了!”
李周巍點頭:
“叔公外出東海,正逢稱水澤的鐘謙真人突破紫府。”
“鍾謙……”
李曦明先是挑眉,很快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見著李周巍看向李玄宣,躊躇地安慰道:
“雖然我家與他頗有淵源,可稱昀投靠北方,今後的事恐怕很難說了,當初青池命先輩利用他入了洞天,他卻在大寧宮中相助先輩,我記得大人和我提過這事…興許他築基時不知是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