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往質道成處,想他總可相信了。”遂呼二子往道成壘中,留黃、張二人侍側。親吏李桓、鍾爽等,交諫不從,自回舟中高坐,置酒暢飲,樂以忘憂。所有軍前處置,都委任前鋒將杜黑騾處置。哪知遣質二子,早被道成斬首,他尚似在夢裡鼓裡,一些兒沒有聞知。
黃回、張敬兒反導他遊弋江濱,且遊且飲。一夕天晚,休範已飲得酒意醺醺,還是索酒不休,左右或去取酒,或去取餚,黃回擬乘隙下手,目示敬兒,敬兒即踅至休範身後,把他佩刀抽出,休範稍稍覺察,正要回顧,那刀鋒已經刺來,一聲狂叫,身首兩分。好去與十八兄弟重聚,開一團樂大會,重整杯盤。左右統皆駭散,敬兒持休範首,與回躍至岸上,馳回新亭報功。道成大喜,即遣隊長陳靈寶,傳首都中。靈寶持首出城,正值杜黑騾麾兵進攻,一時走不過去。沒奈何將首投水,自己扮作鄉民模樣,混出間道,得達京城,報稱大憝已誅。滿朝文武,看他無憑無據,不敢輕信,唯加授蕭道成為平南將軍。道成因叛軍失主,總道他不戰自潰,便在射堂查驗軍士,從容措置。不防司空主簿蕭惠朗,竟率敢死士數十人,攻入射堂。道成慌忙上馬,驅兵搏戰,殺退惠朗,復得保全城壘。
原來惠朗姐為休範妃,所以外通叛軍,欲作內應。
惠朗敗走,杜黑騾正來攻撲,勢甚慓勁,虧得道成督兵死拒,兀自支撐得住。由晡達旦,矢石不息,天又大雨,鼓角不復相聞。將士不暇寢食,馬亦覺得飢乏,亂觸亂號,城中頓時鼎沸,徹夜未絕。獨道成秉燭危坐,厲聲呵禁,併發臨時軍令,亂走者斬,因此譁聲漸息,易危為安。可見為將之道,全在鎮定。
黑騾尚未知休範死耗,努力從事,忽聞丁文豪已破臺城軍,向朱雀桁進發,遂也捨去新亭,趨向朱雀桁。右軍將軍王道隆,領著羽林精兵,駐紮朱雀門內,驀聞叛軍大至,急召劉勔助守,勔馳至朱雀門,命撤桁斷截叛軍。道隆怒道:“賊至當出兵急擊,難道可撤桁示弱麼?”勔乃不敢復言,遽率眾出戰。甫越桁南,尚未列陣,杜黑騾已麾眾進逼,與丁文豪左右夾攻,勔顧彼失此,竟至戰死。道隆聞勔已陣亡,慌忙退走,被黑騾長驅追及,一刀殺斃。害人適以自害。張永、沈懷明各接敗報,俱棄去泛地,逃回宮中。撫軍長史褚澄,開東府門迎納叛軍。叛眾劫住安成王準,使居東府,且偽稱休範教令道:“安成王本是我子,休得侵犯!”中書舍人孫千齡,也開承明門出降,宮省大震。
皇太后王氏,皇太妃陳氏,因庫藏告罄,搜取宮中金銀器物,充作軍賞,囑令併力拒賊。賊眾漸聞休範死音,不禁懈體。丁文豪厲聲道:“我豈不能定天下,何必藉資桂陽!”許公輿且詐稱桂陽王已入新亭,惹得將吏惶惑,多至新亭壘間,投刺求見,名達千數。道成自登北城,俯語將吏道:“劉休範父子,已經伏誅,暴屍南岡下,我是蕭平南,請諸君審視明白,勿得自誤!”說至此,即將所投名刺,焚燬城上,且指示道:“諸君名刺,今已盡焚,不必憂懼,各自反正便了。正好權術。將吏等一鬨散去,道成復遣陳顯達、張敬兒等,率兵入衛。袁粲慷慨語諸將道:”今寇賊已逼,眾情尚如此離沮,如何保得住國家!我受先帝付託,不能安邦定國,如何對得住先帝?願與諸公同死社稷,共報國恩!“說著,披甲上馬,縱轡直前,諸將亦感激願效,相隨並進。可巧陳顯達等亦到,遂共擊杜黑騾,兩下交戰,流矢及顯達目,顯達拔箭吮血,忍痛再鬥,大眾個個拚死,得將黑騾擊走。黑騾退至宣陽門,與丁文豪合兵,尚有萬餘人,越日天曉,張敬兒督兵進剿,大破叛眾,斬黑騾,戰文豪,收復東府,叛黨悉平。
蕭道成振旅還都,百姓遮道聚觀,同聲歡呼道:“保全國家,全賴此公!”為將來篡宋張本。道成既入朝堂,即與袁粲、褚淵、劉秉會著,同擬引咎辭職。表疏呈入,當然不許,升授道成為中領軍,兼南兗州刺史,留衛建康,與袁粲、褚淵、劉秉三相,更日入直決事,都中號為四貴。
荊州刺史沈攸之曾接休範書札,並不展視,具報朝廷,且語僚佐道:“桂陽必聲言與我相連,我若不起兵勤王,必為所累了!”乃邀同南徐州刺史建平王景素,郢州刺史晉熙王燮,湘州刺史王僧虔,雍州刺史張興世,同討休範。休範留中兵參軍毛惠連等守尋陽,為郢州參軍馮景祖所襲,惠連等不能固守,開門請降。休範尚有二子留著,一體伏誅。有詔以叛亂既平,令諸鎮兵各還原地,兵氣銷為日月光,又有一番昇平景象了。語婉而諷。
宋主昱素好嬉戲,八九歲時,輒喜猱升竹竿,離地丈餘,自鳴勇武。明帝在日,曾飭陳太妃隨時訓責,撲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