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打牆上躥下兩個人來。艾虎、徐良捉拿和尚,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粉面儒僧逃命 自然和尚被捉
詩曰:不信豪雄報不平,請看暗裡助刀兵。
只因縣令災星退,也是兇僧惡貫盈。
貪樂焉能歸極樂,悟明還算欠分明。
到頭有報非虛語,莫向空門負此生。
且說廟中僧人正在得意之間,江樊看看不行,自己就知道敵不住曾人準死。自己若死,如蒿草一般;保不住老爺,辜負包丞相之重託。到底是好心人,逢凶化吉,可巧來了個小義士、多臂雄。二人聽出廟裡聲音,艾虎認得江樊,隨即兩個人躥下牆來。艾虎道:“江大哥放心罷,小弟還同了一個朋友來哪。”江樊一看,是艾虎到了,還同著一個紫黑的臉,兩道白眉毛,手中一口刀,後頭有個環子,跳下牆來,就罵:“好禿驢,倭八日的!”是山西的口音。艾虎見對面兇僧,青緞小祆,青縐絹紗包,醬紫的中衣,高腰襪子,開口的僧鞋,花繃腿;面如噴血,粗眉大眼,臉生橫肉,兇惡之極。惡憎人一看艾虎、徐良,倒提劈山棍,對著艾虎往下就打。艾虎一閃,拿刀往外一磕。僧人往下一蹲,就是掃堂棍。艾虎往上一躥,兇僧撒左手,反右臂,其名叫反臂刀劈絲。艾虎縮頸藏頭,大哈腰,方才躲過。徐良看著暗笑:“老兄弟就是這個本事。”自己躥將上去,說:“老兄弟,這個禿驢交給老西了。”和尚一看此人古怪,拿棍就打。山西雁用刀一迎,“嗆”的一聲,“噹啷”,那半截棍就墜落於地,把和尚嚇了個真魂出殼,抹頭就跑。早被徐良飛起來一腳,正踢在和尚脅下,“哎喲”一聲,和尚栽倒在地。艾虎過來,(骨可)膝蓋點住後腰,搭胳膊擰腿,就把兇僧捆上。兇僧大喊,叫人救他。徐良一回 手,在他脊樑上“吧”的一聲,釘了他一刀背。小和尚風捲殘雲一般,俱都逃命。
依著艾虎要追,徐良把他攔住說:“他們都是出家人,便宜他們罷。”
再見小和尚復又返轉回來,圍著一個胖大和尚,就是粉面儒僧法都。皆因他在西跨院,同著那些婦女正自歡樂,見悟明出去不見回來。有小和尚慌慌張張跑將進來,說:“師爺,大事不好了!我們師傅拿了知縣,他還有一個跟人,與我們師傅那裡交手,打外頭又躥進來兩個,全是他們一夥的,我師傅讓他們拿住了,你快去罷!”兇僧脫了長大衣服,提了一口刀,直奔艾虎他們來了。小和尚本是跑了,見法都來,復又跟著法都,又要圍裹上來。徐良一瞧,這個和尚雖然胖大,倒是粉白的臉面,往前撲奔。徐良說:“好師傅,你是出家人,不應動氣,本當除去貪嗔痴愛,萬慮皆空,沒有酒色財氣,這才是和尚的規矩。又何必拿著刀來,要與我們拼命,我們如何是你的對手?你要不出氣,我給你磕個頭。”和尚將要說“磕頭也不行”,他焉知是計。豈不想老西這個頭可不好受,就見他兩肩頭一聳,一低腦袋,“哧”的一聲。和尚“哎喲”,還仗他眼快,瞧見一點動星由徐良腦後出來,一閃身,雖然躲過頸嗓咽喉,“噗哧”一聲,正中肩頭之上,抹頭就跑。這些小和尚就跟著跑下去了。粉面儒僧躥上牆頭,徐良並不追趕,抹頭尋找艾虎來了。滿地上小和尚橫躺豎臥,也有死了的,也有帶著重傷的。兩個人會同尋找江樊,不知去向。
原來是江樊瞧見艾虎、徐良進來,把那無能的小和尚砍倒幾個,自己就跑出來了。
明知道有艾虎一人足能將那和尚殺敗,自己出來尋找老爺要緊。找來找去,並沒見著。
遇見一個小和尚,過去飛起一腳,就踢了個跟斗,擺刀要砍,說道:“你說出那位老爺現在那裡,就饒你不死。”和尚說:“我告訴你,饒了我呀。”江樊說:“我豈肯失信於你。你說出來,我就饒了你。你快些說來!”答道:“在西跨院庭柱上捆著哪。”江樊果然沒有結果他的性命。一直奔西跨院,一看老爺果然在柱子上那裡捆著,三四個小和尚在那裡看守。看見江樊進去,惡狠狠的拿著刀撲他們去了,小和尚撒腿就跑。江樊也並不追趕,救老爺要緊。江樊過來,解開了繩子,跪倒塵埃,給老爺道驚。鄧九如用手攙起,說:“這是我的主意,縱死不恨,與你何干?我還怕連累了你的性命。你是怎麼上這裡來了?那和尚怎麼樣了?”江樊說:“有小義士艾爺,還同著他一個朋友前來解圍。要不是他們兩個人,我就早死多時了。”鄧九如問:“莫不是開封府告狀的那個艾虎?”江樊說:“正是。”鄧九如說:“我們兩個人還怪好的哪。他坐監,我打書房出來散遊散遊,正遇見他在校尉所我義父那裡,我們兩個人一同吃的飯。他不認的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