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已是掩不住的愕然震驚。
他也算是心思深沉的人了,今日這連串變故,總是冷然相對,但這個時侯卻是徹徹底底破功了,一張嘴張得簡直可以塞進一顆鴨蛋,眼珠子瞪得幾平要掉出來了。
“降表?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
“梁國太子終於明白了天命歸屬,不再負隅頑抗,抵禦聖化了。”蕭逸笑來從容儒雅,雲淡風輕。
蕭遠手一鬆,公文飄然落地,滿臉都是不能置信:“為什麼,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昨天的軍報,還是梁軍佔據十餘城,聲勢浩大,誓師抗楚,今天已經遞上降表,連所佔城池,也全部交由官軍接管,軍隊編入官軍,一切重新整頓。你究竟是如何辦到的,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他的聲音幾乎有些歇斯底里,如同一個無力的幼兒,面對一個自己永遠也打不倒的巨人,終究不得不承認對方強大時那徹底的無奈、悲傷、憤怒、痛苦。
蕭逸只淡淡地笑:“所以,我才是攝政王,你不是。”
容若看得緊皺眉頭,他深深瞭解蕭遠的心情,不過,卻也明白,這樣徹徹底底給他重擊,讓他深切瞭解到蕭逸的能力,對於反抗蕭逸完全絕望,或者反而是好事。
只有蕭遠完完全全死了心,才可以真正保護他們彼此不去傷害殺戮。只是他心中的無奈,終是化做淡淡的嘆息,從唇間溢位,不忍再看眼前這一幕幕,不忍再看佔著全然優勢的上位者,慢慢地切割他的勝利品,卻還要聽到眾人的一致煩揚。
他伸手一牽韻如:“我們回家去吧!”
“好。”楚韻如反握著他的手,隨他前行。管他前方兵馬無數,管他前方站的是當今權力最大的人。只要這一次握手,她便渾不在意,什麼也不放在心上,只願就這樣相攜,直至永遠。
越是有過分離,便越要珍惜彼此。
在分別的日子裡,無數次心間起誓,但能有重逢之日,再不能放開他的手,再不能與他分離一時半刻。
那麼多甲兵之士四擁,那麼多陰謀詭計紛呈,那麼多心機謀算來去,但這一刻,他們只攜著彼此的手,便已擁有了全世界。
這一刻,他們擁有彼此,所有的權勢富貴、爭伐殺戮,都已不存在他們周圍。
他們大步前行,竟是真的視所有人如無物。
卑微如僕役,平凡如士兵,或是高貴強大如蕭逸,此時此刻,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分別只有性德,靜靜跟在他們身後,神色依舊淡淡,只是眉眼之間,似乎有著本來不屬於他的淡淡笑意,又似平其實什麼也沒有。
蕭逸見他們握著彼此的手,於這甲冑光華、刀鋒亮芒間,竟和諧美麗得如同一幅畫,心中微微一動,本來想說的話,竟然沒有出口,忽生起一種不忍打擾,不忍擊碎這美麗的感覺。他心間微微一嘆,輕輕揮手,一條寬廣的道路在容若面前讓了開來。
容若與楚韻如坦然直行,在走過蕭逸身旁時,容若終究輕聲道:“處理完事情,如果有興趣,就來和我聊聊吧!我等你。”
蕭逸眼中光華閃了一閃,安然道:“好。”
走出府衙,只覺陽光萬里,風輕雲朗,剛才的壓抑心境終於舒展開來,容若心情終於好轉過來。
府衙外的數千官兵,早得了指示,見容若出來,亦不做任何阻擋,只安心守衛府衙。
容若乘來的馬車猶在府外,日月堂中的弟子也在,肖鶯兒守在車旁,見得容若出府,忙過來施禮:“主……”
容若抬手止住她的呼喚:“其實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吧?”
肖鶯兒垂首不語。
“就算不知道我本來的身份,但也知道我來自京中,來自朝中吧!而且明先生所有的計劃你都清楚,你留在我身邊,一方面是為了監控我的行為,一方面也是為了掩護你真正的主人,對不對?”
肖鶯兒不抬頭,不說話。
容若輕輕笑了起來:“我沒有怪你,你有你的難處、你的責任,而且你也並沒有傷害過我,我交待你的事,只要是不與你的任務相沖突,你也完成得盡心盡力。鶯兒,我要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其實你是一個很好的夥伴呢!”
肖鶯兒嘴唇顫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悄悄把雙手握在一起,用盡力氣,想阻止手腕的顫抖。
容若拉著楚韻如上了馬車,在關上車門前的一晰,輕輕地說:“鶯兒,我會想念你的。”
肖鶯兒仍然沒有抬頭,低頭望著地下,清晰地看見一點溼潤在塵土間悄悄泛開。
性德躍上車轅:“